上海襄阳路服饰礼品市场从业人员英语使用状况

      摘要:洋泾浜语是一种为了与其他语言集团交流而发展成的混合语。历史上,洋泾浜语在上海的洋泾浜地区广为使用。如今,得上海尤其是襄阳市场民间贸易兴盛之利,襄阳英语在襄阳市场内得以广泛使用。从语言学层面和社会语言学角度对其进行研究、分析,可以将襄阳英语视为一种洋泾浜语言。   
         
      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上海洋泾浜地区曾流行过一种被称为“洋泾浜英语”的语言。所谓“洋泾浜英语”,是指当时那些没有受过正规英语教育的上海人说的蹩脚英语。姚公鹤先生在《上海闲话》一书中是这样对洋泾浜英语下定义的:“洋泾浜话者,用英文之音,而以中国文法出之也。”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辞海》将洋泾浜英语解释为:“洋泾浜英语是帝国主义侵略我国时产生于我国沿海几个通商口岸的一种混合语。词语极少,多半来自英语,语法则基本上依据汉语。”解放后,洋泾浜英语已成为历史名词。在语言学中,洋泾浜语Pidgin (通常被音译为皮钦语) 是一种为了与其他语言集团交流(通常是在商业交往中) 而发展成的混合语,或称接触语(contact language) 。       #p#分页标题#e#

    一、洋泾浜语研究综述  
   
      洋泾浜语的研究长久以来在语言学研究中遇到了冷遇,真正意义上的洋泾浜语研究开始于20 世纪30 年代。近年来,洋泾浜语(Pidgin) 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已受到不少语言学家,特别是社会语言学家们的重视。虽然众多的语言学家对此有不同叙述、表达,但他们的研究大都着眼于社会语言学以及对洋泾浜语的语言学特征进行论述、总结。总的来看,这些语言学家对洋泾浜语的总体特征持相似的观点,归纳上述语言学家们的研究,洋泾浜语的特征如下: 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①交流目的明确、直接。②产生于无共同语言的群体之间。③有限的语言复杂性,在语音、词汇及语法规则上有不同程度的简化。④有限的交际功能。⑤无人以此为母语或第一语言。   
      洋泾浜(pidgin) 一词的来源虽然众说纷纭,但目前这一领域的主流观点认为“pidgin”来自于中国人对于英语“business”的不标准读音。笔者以此认为洋泾浜与我国还是颇有渊源。然而,在我国,这一领域的研究却几乎处于空白。也许是因为太容易与近百年来的痛苦记忆相联系,在中国洋泾浜英语带有较为明显的贬义色彩,甚至成为民族耻辱的一种标记。国内有学者认为“在地球成为一个村庄,有着正规外语教育的今天,自然不会再出现这种半生不熟的外语”。《辞海》在解释洋泾浜英语的同时,认为“解放后,洋泾浜英语已成为历史名词”。就在笔者以此为题作文时,依然有教授质疑“洋泾浜英语已成历史,此研究是否有实用价值”。      #p#分页标题#e#
     笔者以为洋泾浜语(在大多数情况下) 既是因民间涉外贸易而生,在今天民间涉外贸易如此发达的环境下,并非如众多学者所以为的那样“无立足之地”。因此,笔者以号称上海地区外国人密度最大的地方———上海襄阳路服饰礼品市场(以下简称襄阳市场) 为对象,调查襄阳市场的英语使用状况,调查在“地球成为一个村庄,且有着正规外语教育的今天”洋泾浜语生存的可能性。     

       二、襄阳英语实例分析     

     襄阳路是上海著名的服饰礼品街,占地24000 平方米,商场建筑面积10000 平方米,集聚了800 余家摊贩。来自襄阳服饰礼品市场的一份统计资料表明,襄阳路市场平均每天接待外国游客逾千人。对许多外国游客来说,襄阳路市场已经成为他们上海之行的必经之地。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正因为如此,襄阳市场号称是上海地区外国人密度最大的地方。那么,这个弹丸之地何以成为外国游客的必经之地,襄阳市场又何以成为上海地区外国人密度最大的地方?      
      通过调查,我们发现,对于外国游客而言,襄阳路最大的魅力在于:一是可以花很少的钱买到价值很高的东西;二是外国游客在此可以不依靠中文,直接用英语与众多的本地商贩沟通。带着“外国游客何以用英语与本地商贩直接交流”这个问题,我们深入到襄阳市场,发现襄阳市场的从业人员大都能讲一口流利但不标准的英语。那么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生存的英语是否会有当年洋泾浜的特性,可否对其做进一步的定性分析?       #p#分页标题#e#
     (一) 襄阳英语实例      
      若要对襄阳英语做定性分析,首要条件自然是收集、整理大量的语言实例,并参照语言学、社会语言学的既定准则对其进行分析。笔者为此曾在该市场工作了一段时间,收集了一定数量的语言实例。从收集到的语料来看,襄阳英语在语言结构和交际功能上都非常简单、有限。也正因为如此,对其进行分类研究才得以顺利进行。      
    (二) 襄阳英语的语言学特征分析  
         总的来说,襄阳英语是一种句式较为简单的语言,通常只有3 到4 个单词。进一步接触,我们发现襄阳英语是一种典型的“杂交”语言,或者可将其视为一种中式英语。因为它有着中文的句式结构、中式的发音,甚至随处可见的中国商业文化,但其间所用的却又都是英文单词。        
    验证襄阳英语是否具有洋泾浜语的语言学特征,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将它与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上海的“洋泾浜英语”相对照。据考证,当时的洋泾浜英语主要有如下一些语言学特征:洋泾浜英语的语音经过汉语音系的适当改造,语法规则减少到最低限度,缺少英语中的曲折变化形式,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p#分页标题#e#如时态、格、单复数等,但往往可以通过其它的表达方式来弥补;词汇项目比较少,往往借助迂回的说法指称事物。通过对比,不难发现,历史上洋泾浜英语的这些语言学特性在襄阳英语中几乎是一一对应。因此,可以说,从语言学特征上看,襄阳英语具备了洋泾浜语的种种特性。      
   (三) 襄阳英语的社会语言学特征分析       
    研究语言接触和语言生态学的Mühlh¾usler 教授认为“洋泾浜之类的语言诞生于一种特殊的社会环境之中,对于洋泾浜语的研究,其社会特征是必不可少的⋯⋯任何语言都不会出现在社会的真空中。语言诞生之前应具备两个必要条件:言语交流的要求,即交际压力;其二为对某一模型趋近。”就襄阳英语而言,面对每天逾千的外国游客,襄阳人自然有着强烈的言语交流要求,即交际压力;而为实现其交际目的,襄阳人又选择了英语这一国际性语言作为其趋势模型。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可以说,在二者的共同孵化下,襄阳英语得以产生。洋泾浜语最简洁的定义是“它是一种结构简单的贸易语言”。一直以来洋泾浜语被认为是一种边缘语言,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它的使用范围只限于社会生活的有限的领域,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贸易。而在洋泾浜语的地理分布上, Trudgill 认为“洋泾浜语发生于主要的航海和贸易地区”。以上种种都表明洋泾浜语的产生与发展、贸易是密不可分的。      #p#分页标题#e#
       调查中,几乎所有被调查者都声称他们的相当一部分生意是与外国游客进行的,外国游客是他们主要的、也是最受欢迎的客户。通过对襄阳市场内一些导游的调查,我们了解到对外国游客而言,襄阳市场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涉外”贸易场所,并已逐渐成为外国游客在上海的一个购物必经地。因此,可以说襄阳英语与贸易是息息相关的。      
       在交际目的以及习得途径上,Hudson 认为“皮钦语(洋泾浜语) 作为与其它群体交际的语言,产生于操不同语言的群体之间,其产生有着十分实用并直接的交际目的,通过群体内成员相互学习。”从收集的语料来看,襄阳英语主要局限于上述四大交际功能,而这四大功能又服务于其最终目的贸易。因而虽然襄阳市场的从业人员有诸多机会接触外国人,但他们的英语表达大都局限于贸易这一领域,进一步的调查发现,即使是那些表达很流利、产品介绍很灵光的从业人员,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他们的流利也只限于他们自身所经营的商品。除此以外,他们普遍表现出表达困难,对外国游客的其他交流也大都无以应答。调查还表明,襄阳英语只有口头形式,用于和外国人交往的特殊场合,在此从业人员没有人把它作为母语或第一语言。可见,襄阳英语以做成生意为目的,目标明确而单一。    #p#分页标题#e#
     对襄阳英语习得途径的调查表明,襄阳市场内的从业人员普遍文化水平较低,在接受调查的25 人中,接受过小学文化教育的有6 人,16 人接受过初中文化教育,其余3 人接受过高中或相当于高中的教育。而在这25 人中又有21 人是雇佣员工,其中来自江西、安徽、福建三地就达14 人,上海本地3 人。由于所接受的学校英语教育极为有限,他们普遍认为自己的英语是根据自己的摸索和经验在襄阳市场学来的,主要通过同伴间相互学习,间或向来此购物的外国人学习。因此,可以说在习得途径上,襄阳英语也具备了洋泾浜语的普遍特性。    
     当然,在对襄阳英语的社会特征调查中,我们也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例如,有语言学家认为洋泾浜的使用必须涉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群体。如果所研究的语言只为群体A 在与群体B 交往的环境下所使用,而不为群体B 在相同的环境下使用,那么这就不是洋泾浜语,而是外国人谈话或是没有学好的外语。这两种形式虽然都是语言的简化形式,却都不能被称为洋泾浜语。调查中我们发现襄阳市场的外国人绝大多数都是游客,难以形成一个稳定的群体,甚至难以被称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群体。      
     对这一问题,我们需要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虽然这不是一个稳定的群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可以被视为一个流动的群体,原因在于这些外国人具有相似的身份,相同的交际目的。并且在这个相对流动的群体中,我们也发现一部分较为稳定的人群。据统计,历史上常住上海的外国人峰值为15 万,而目前居住在上海的外国人已逾10 万。在这个庞大人群中有一部分外国人时常光顾襄阳市场,笔者的一位加拿大外教朋友就是其中的一位。在起初经历对“f riend price”等一些中式表达不知所措之后,这位外国人现在是游刃有余于襄阳市场,并时常要求对方给其“f riend price”。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从社会语言学特征来看,襄阳英语也具备洋泾浜语的种种特性。通过对上海襄阳路服饰礼品市场英语使用状况调查,我们认为襄阳英语在语言学各层面及社会语言学各方面均具备洋泾浜语的种种特性,因而我们完全有理由将其视为一种新的洋泾浜语言。在此基础上,我们进一步认为即使在经贸如此发达、有着正规教育的今天,即使在如此开放的社会环境下,洋泾浜语依然有其产生的空间和存在的理由。         
     然而,在验证襄阳英语语言本质的同时,我们也注意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虽然襄阳英语在语言学各层面均具备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上海洋泾浜语的总体特征,但在具体表现、表达上,它们又不尽相同。对此,笔者以为这是由洋泾浜语产生的具体社会环境所造成。#p#分页标题#e#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可以说相似的交际需求,相同的模型趋势,造就了性质相同的语言,而不同的教育背景,不同的语言环境,不同的经济大舞台,又使得它们各具特色。           
当然,在洋泾浜语的验证上,历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一点无论是在德国外来工人的语言验证上,还是在对美国夏威夷地区语言的研究中,都有所体现。笔者不敢奢望仅以此文来确认襄阳英语的语言本质,但笔者希望以己拙文引起有关人士对襄阳英语的关注及进一步研究。  
        此外,襄阳英语的产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整个社会的经济、语言现状。襄阳英语虽然不是任何人的母语,却是襄阳人与外国顾客交际的主要工具,对它的研究还让我们直观地看到语言的本质,即语言的运用就是为了达到社会之间或社会内部之间进行交往地目的。笔者相信对襄阳英语的进一步研究还将有助于我们探知语言的起源,认识人类语言发展的规律以及语言在社会文化方面所起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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