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In language communication, human beings need to make different choices of intonation, lexicon, sentencestructure, discourse structure and style to achieve communicative goals which, in turn, exert constraints to the choiceof language. The study of markedness system in language may account for, from one perspective, why human beingsmake certain choices of language elements at different linguistic levels and how some pragmatic value is realized in ut-terances. There are two kinds of linguistic markedness. One consists of only two polarities,the other being a continu-um that links together the two extremes. The former is manifested when the natural intonation pattern of uttering apiece of discourse is broken in order to make a contrast by which information focus becomes prominent on differentpragmatic presuppositions. In the choices of words, sentence structure, discourse structure and text style, both typesof linguistic markedness may be involved.
Key words: linguistic markedness; choice; pragmatic value
摘 要:上海论文网人类在语言交际中需要选择不同的语调、词汇、句法、语篇结构和文体来达到交际目的,反过来,交际目的也制约着这些选择。研究语言标记性可从一种角度解释人们是怎样在语言各个层面上选择语言成分以及如何实现话语的语用价值的。语言的标记性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两极标记,另一种是由两极连为一体的连续标记。打破自然话语的语音常规,构成对比,突出信息焦点,蕴涵不同的语用预设,此为两极标记;遣词、造句、谋篇和选择文体会涉及语言的两种标记。
关键词:语言标记性;选择;语用价值
一、引言
“语言中的标记性是指一个范畴内部的某种不对称现象”(沈家煊,2000),例如英语中表示名词复数时要在其后加上-s,表示有标记,与无标记的名词单数构成不对称现象。语言的标记性似乎贯穿整个语言系统的每个层面,同时对语用价值也产生很大影响。对于前者,许多学者都作过论述(沈家煊,1999; Croft W, 1990; Andrew Radford, 1988; P. H.Matthews, 1991)。但对于后者,几乎很少有人论及。在语言交际过程中,人们根据已知的语言知识和社会经验以及交际目的,对语言系统的音、形、义进行选择或配置,形成话语或篇章,使其具有语用价值。语言选择与配置涉及多方面的因素,其中有语言的和非语言的。正如Verschueren(1999:56)所说的,由于语言内部(即结构的)和/或外部的原因,语言使用必须由对语言的有意识或下意识地不断选择构成。笔者认为,在语言的各个层面上,研究语言标记性可从一个侧面解释人们如何选择语言成分或结构以及怎样利用语言标记性的选择来实现话语的语用价值。
二、语言标记性理论的发展与本质
大家知道,打听某人的年龄时常说“How old is he?”而很少听到“/shyylw/ How young is he?”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old一词无标记(unmarked),而young有标记(marked)。人们在一般情况下使用无标记语言。但是否后句话就不能说呢?想象以下情景:A(1): How old is he?B(1): Well, he is very young?A(2): Then,how young is he?上述对话中,或许我们觉得“How young is he?”也很自然。是什么使之自然呢?笔者认为,语言标记理论和语用学理论或许能作出回答。我们说A(1)无标记,而A(2)有标记,是因为两句话语的预设(presupposition)不一样:A(1)的预设是发话人对某人的年龄还没有掌握必要的信息,而A(2)的预设是发话人对某人的年龄已经有了必要的信息,但还缺少充分的信息。此例说明,语言标记性的选择反映了不同的交际前提;语言标记性的研究可以加深人们对语言使用的理解。语言标记理论最早是布拉格学派的特鲁别获可依在1931年提出的(伍铁平,1999),主要用于对音系(钱军,2000)的描述。在语音学和普遍语法中,一些学者(Chomsky &Halle1968;Croft. W, 1990)较多提及语言标记性问题。而较早将普遍语法中的标记假设引入第二语言习得研究的是Eckman(1977),他认为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有标记成分比无标记的难掌握。此后,语言标记说在第二语言习得理论中受到广泛重视。Sposky (1989)在解释为什么有标记的语言单位较难掌握时认为,语言标记性是思维复杂性在语言形式中的反映。Corder(1992)通过许多调查发现,第二语言习得者很容易在所学语言的标记系统上出问题,例如,他们的第二语言输出中缺少语言形态标记,句子中缺少系动词以及出现语序混乱等现象。以上的研究说明,语言的形式与内容上的标记性均会对第二语言的习得产生影响。Ellis(1997)对语言标记理论的发展曾作过较透彻的综述。按照Ellis的观点,比较完善的标记理论出自乔姆斯基的普遍语法理论。标记理论被用以区别语言规则中的核心(core)与外围(peripheral)两部分。核心规则可分标记规则和未标记规则,前者由语言的许多参数(parameters)组成,如代词可否省略(pro-drop),“Is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此句在英语中违反语法规则);介词是否可脱离原词组置于别处(proposition stranding):“Who(m)did John talk to?”等。这些参数可设零或负或正等数值,以示各种语言之间核心规则的不同;无标记核心规则包含所有语言共同的特征,受普遍语法的制约。外围规则不受普遍语法制约,它反映某种语言发展的沉淀以及特有的形态,如某种语言中的词汇、固定搭配及习惯用法等,例如英语中“the more...the more”结构,这在某些语言中就没有。普遍语法对语言标记性研究的重点是语言结构和语言生成的心理过程,而不考虑语言使用的环境。这也许是普遍语法的特点和局限。语言标记性不仅反映在语言系统本身,而且还受语言的使用环境的影响。语言标记可反映听觉、视觉和感觉,即音、形、义三方面信息的变化。它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两极标记,另一类是连续标记。例如在朗读一个句子时,打破一般发音常规,在某个音节上打或不打重音,构成对比,显示信息焦点,蕴涵不同语用预设,此为前者;在一组同义词之间,从概念的原型(prototype)到概念各个成员,每个成员与原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即从无标记(原型)向有标记(成员)延伸,成员间的意义分界有时很模糊(fussy),此为后者。不过,在词义层面上也存在两极标记性;形态变化有两极性,而句法变化则具有连续性。在语音、词义和语法等层面上,标记性的选择,可以反映不同的交际目的,同时也可反映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语言水平。语言标记性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也有体现。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在他的学术生涯中曾经从事过语言标记性的研究。因此,在他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也常谈到标记性问题。在韩礼德对系统语言学的论述中可见,“系统理论是与意义相关的、可供人们不断选择的若干子系统组成的系统网络,又称‘意义潜势”(胡壮麟等,1989:4)’。而选择不外乎“either this,or that, or the other,either more like one or more like theother”(Halliday,1994:xiv)。由此可见,语言标记具有两极与连续的特点。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韩礼德提出近似(approxi-mative)与盖然(probabilistic)的观点,他认为,人们在选择词汇时有一定的盖然性。例如在“I shall go”,“I' ll go”之间,有人喜欢选前者,有人喜欢选后者。对此可作概率统计,概率高的为无标记,反之为有标记。对词汇义项的选择有精密度的阶(scale of delicacy)的问题。一个义项的阶从一般到特殊,愈分愈细。例如,按照一般英美人对“武器”这一概念的使用盖然率,其精密度的阶可定为:“枪,手枪,左轮手枪,机关枪,步枪,弹簧刀,刀,匕首,猎枪,剑,炸弹,手榴弹,原子弹和刺刀”(王苏,1992:268)。不同的语言由于约定俗成的原因,在阶的排列顺序上会有差异,使用不同的语言时需要考虑这一因素。当然,即便是在同一语言中,不同语域之间的差别往往是词汇或语法层面上的盖然率或语义精密度的影响所致。语言标记性与盖然率成反比,与语义精密度成正比。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的重点是语言行为是如何从意义潜势中实现选择的问题,而较少考虑语言标记在语用上的价值。伍铁平(1999)将语言标记性归入语言模糊理论,认为语 言的无标记单位可包括有标记单位。例如,深与浅,高与低,快与慢,前者涵盖后者。在形态学上,无标记单位的语法意义比有标记的要多。例如名词的单数与复数,现在时与过去时,阳性名词与阴性名词,在许多语言中都有包涵与被包涵的关系。“He who speaks doesn' t know; he who knows doesn' t speak”(言者不知,知者不言)。其中的“he”包涵复数与女性。按照现代语言学理论,由于语言的无标记单位与有标记单位有包涵与被包涵的关系,前者在语言使用中出现的频率比较高,因此,语言学习者首先学会的常常是无标记词语。语言模糊理论讨论语言标记性的重点是语言标记的程度(degree of markedness)或标记的连续性问题。语言连续标记如同色谱一样,各成分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有渐进的程度关系。葛林伯格曾说过“标志理论已经成为一个主要的理论思想,……它(可)运用于语言的一切方面”(伍铁平,1999:60)。可见,语言标记性研究对于了解现代语言学理论的重要意义。从本质上讲,语言标记的两极性是一般和特殊的关系问题,而语言标记的连续性是标记程度的问题。两者都涉及语言各个层面上的区分特征问题。从认知语言学上讲,语言标记性体现了语言的单一性和复杂性,即语言单位在认知上的易难性。语言标记性反映了语言单位之间在人们直觉上的远近距离。从形式逻辑上讲,语言标记性反映了语言单位在所表示的概念之间的外延与内涵比例关系,外延愈宽无标记性就愈强,内涵愈丰富有标记性就愈强。 #p#分页标题#e#
三、语音标记的功能
如上一节所述,语言标记理论最初是由布拉格学派提出的。在这一学派的音韵学区别性特征理论中,轻音是未标记的,浊音是有标记的,因为后者的发音过程涉及声带颤动。语调也有标记性:降调是未标记的,升调是有标记的,因为前者较为普遍、自然。在交际语流中,降调表示肯定或交际单位的结束,升调表示不肯定、怀疑等;例如:“Nice day isn' t it?”,“Yes,isn' t it?”两句均用降调,因为对话的特殊语用价值是寒暄,并非询问天气好坏。重音标志着话语的信息中心,起强调或对比作用。例如:“He fell into the pond”按正常的读法,fell和pond均重读,声调是前高后低,pond还带降调。照此读法,句子是未标记的。若重音只打在pond,则将水池与河或其他地方加以区别;若重音打在He上,则与其他人相区别;若重音打在fell上,则与其他动作相区别。再如:Angela has sunk theboat,若重音在主语Angela上,其功能是回答“Who has sunkthe boat?”;若重音在sunk上,其功能是回答“What has An-gela done to the boat?”;若重音在boat上,其功能是回答“What did Angela sink?”这些非一般的读法都是有标记的,在语用价值上具有一定的预设或蕴涵功能。语音系统的标记性较为复杂,又不是通过书写表现出来的,这常给语言使用者带来很大困难。有时,即便是母语也易搞错。有这么一幅对联:“国富城富家乡富”,“山新水新岁月新”(胡渐逵,1997:128)。有人将上联贴在左边,下联贴在右边。胡渐逵认为对联贴错了位。其理由有三。一是阅读方向出差错:直行书写是从右向左的,念文字也照此方向;二是因果关系颠倒:依理而言,只有“国富城富家乡富”,才会“山新水新岁月新”;三是对联最后两个词的平仄关系不对:汉语对联讲究平仄对应,上联最后一个字必须是仄声,下联最后一个字必须为平声。仄声在前,表示某个交际单位没有结束,平声给人平稳感觉。以上对联中的“富”为去声,“新”为平声。上述三个理由,若没有第三个,恐怕胡先生的说法不会有多少说服力。可见语音标记在语言使用中是多么重要。
四、词汇和词义的标记性
词汇与词义都有复杂的标记系统。词汇中有基本词汇,如“天、地、日、月”,是语言的核心,比较固定,内容丰富,门类繁多,可视为未标记的。一般的语言使用者首先接触和掌握的是这类词。除基本词汇外,语言词汇还包含特别词汇,如“引擎”、“篇章”、“电子邮件”、“克隆”等。与基本词汇相对,特别词汇是有标记的,其数量也很大,种类繁杂,变化很快。这类词汇多属行业用语,反映科技发展和社会变化。基本词汇的构词能力比特别词汇强。如汉语的“打”、“生”、“爱”;英语的“make,get,take”等,与其他词汇结合力特别强,意义复杂,用法灵活。一旦与其他词构成新词汇,其标记性也就加强了,掌握的难度就增加了。任何一种语言的词义都具有概括性。词义的概括性也反映了语言的标记性。概括的功能是把特殊的、复杂的东西归为一般的东西。如“人”概括了世间任何具体的人。词汇中的“人”是无标记的,语言使用时特定环境下的“人”是有标记的,因为,前者的外延宽内涵窄,后者则相反。黑格尔曾说过:“语言实质上只表达普遍的东西;但人们所想的却是特殊的东西、个别的东西”(叶蜚声,1996:133)。词义对现实现象的概括还带有一定的模糊性,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语言标记的连续性。词义中的反义关系,有时很模糊。例如“高”和“矮”,“快”和“慢”,“好”与“坏”,很难有规定的界限。正如色谱上的“红”与“橙”起迄点在哪儿一样,一般只能定个大概的分界。词义对现实现象的概括是通过概念得以反映的,而同一概念的成员与概念原型之间也有标记性的问题。如本文第二节所述,原型是未标记的,而距离原型愈近的成员,其标记性愈弱,反之其标记性则愈强。一种语言的词汇和词义的标记性往往带有一定的民族文化的色彩。例如英美人对“茶”的感觉就不像中国人那样。他们在tea break时喝得较多的却是咖啡或牛奶。这就造成了语言之间同一个词在语用价值上的差异。
五、句法标记性的功能
句法体现组词成句的规则,即概括语言单位在句中的顺序和序列组合规则以及语言单位归类聚合规则。按主谓结构的理论,一个句子可划为主位、述位和连体三个部分。句法的标记性主要反映在句子的主位上。一般来说,句子的主语同时作主位时,该主位是无标记的(unmarked theme),如:Oppor-tunity knocks but once(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句子的主语与主位不是同一语言成分,这一主位是有标记主位( marked theme),例如:We are aware of our responsibility to our critics. We arealso aware of our responsibility to the author, who probablywould not have authorized the publication of these pages.This responsibility we accept wholly, and we would willinglybear it alone.其中最后一句中的主位是有标记的。将responsibility摆在句子突出的位置,在语用功能上,既概括了前面的要点,又表明作者愿意承担责任的决心,并使语句过渡自然、重点突出。句子的主位标记性与语音标记性是相通的,只不过语音标记性不醒目,而句法上的标记性较为明显罢了。例如在语音标记一节中提到的句子Angela has sunk the boat,若要突出句子中的某一成分,完全可选择不同的句法标记来达到:The one who has sunk the boat is Angela或It is Angelawho has sunk the boat.What Angela has done is to sink the boat.It is the boat that Angela has sunk.或The boat Angelahas sunk.根据交际需要,人们可选择不同标记的句法结构,达到交际目的。句法的标记性给组词成句、造句谋篇带来极大的方便。
六、不同文体的语言标记性功能
一般说来,不同的文体对语言的选择有不同的要求。口语中涉及的无标记词汇(基本词汇)通常比书面语多;儿童语言与成人语言相比,前者的语言无标记性较强。即便在口语中,交际双方的身份、谈话的内容以及情景等均对语言标记性的选择有很大影响。科技文章反映科学的进步与发展,具有鲜明的行业特征,标记性特别明显。新闻、财经、法律等文体的用语都具有各自语言标记特征。文学作品,特别是诗歌,是一种语言艺术,它对语言标记性的选择有着特殊的要求。请看TedHughes(1972)所作的Song这首诗的最后一段:O lady, consider when I shall have lost youThe moon' s hands, scattering waste,The sea' s hands, dark from the World' s breast,The World' s decay where the wind' s hands have passedAnd my head,worn out with love,at restIn my hands, and my hands full of dust, O my lady.从这段诗的语音标记性来看,各行诗并不押韵,但都以清辅音连缀st结尾(第一行中的you除外),蕴含高涨的情绪、灼热的感情和殷切的追求。句型上是个含动宾结构的祈使句:consider...hands...但动词后面不只有一个宾语,而是五个。每个宾语之后都有修饰语,分别有现在分词短语、形容词短语、定语从句、过去分词短语和形容词短语。既遵守语法规则,又尽情发挥。对语言结构的运用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难怪有人较夸张地说,从一首好诗中可学到一本语法上所有的知识。从词义使用上看,作者多用拟人和隐喻。这段诗的含义可能只有诗人自己说得清。不过读了之后,给人的感觉是,如果诗人失去所追求的事物,世界的末日将会来临。文学作品的语言有其合乎常规的一面,也有其超出常规的一面,即有其特殊的语言标记性。若都不合乎语言常规,读者就会看不懂;若无超常规的一面,似乎就没有创意。关键要看作者在语言运用中如何把握语言标记性的分寸。 #p#分页标题#e#
七、结语
本文力图通过几种理论(普遍语法、语言习得理论、模糊语言学、系统功能语言学等)对语言标记性作一剖析,又对语言各层面上标记性的选择给语用价值带来的影响作了分析,目的是要了解语言选择与语用价值的联系。语言标记的两极性与连续性使语言形式的变化纷繁多样,语言的标记变异构成语言选择的可能范围,选择语言又使语用价值实现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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