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论文哪里有?笔者通过对唐代飞天形象的研究和形式语言分析发现,飞天形象在唐代到达鼎盛时期成为佛教艺术的标志性符号,不仅是因为画师们的不断创新与发展,更重要的是其背后所透露出的中国传统的审美意识形态和独特的艺术精神。
第一章 佛教艺术与飞天形象
第一节 佛教艺术中的飞天
一、 飞天形象的由来
飞天是佛教艺术中的典型形象,其来自于印度的古神话传说,原型是婆罗门教中的香音神和天歌神,其后被借用到佛教艺术中,成为佛教艺术中最具艺术特色的经典形象之一[1]。在佛经中专门描述飞天的内容非常少,多用“天人”、“诸天”、“天女”等词语来作笼统的称呼。如《大庄严论经》中,尸毗王舍身救鸽的记载:“天人音乐等,一切皆作品……,虚空祝天女,散花满地中……”①;《过去现在因果经》中描述悉达太子诞生时:“天龙八部亦于空中作天伎乐,歌呗赞颂,烧众名香,散诸妙花”②,就是说佛经中在描绘极乐园、佛本生故事以及佛陀说法时,往往出现有诸天人、天女在凌空飞舞以及奏乐散花,渲染出佛国境界的欢乐和庄严。这样的场面和气氛的渲染逐渐成为定式,在后来佛教绘画中得到宏扬成为飞天形象的来源[2]。
二、 飞天形象的衍变
古印度是佛教艺术的起源地。飞天形象来自于古印度神话传说中的天女阿普沙罗和乾闼婆,二人的出现多为成双成对。印度早期的佛教艺术以巴尔胡特雕刻为代表(图1.1)。飞天的形象也较为古朴,动态呆板,略显僵硬,其形象多露半身,背后长出双翼,留给人很多遐想空间。
印度佛教艺术发展中期,到公元 1 世纪的迦腻色迦时代出现了大量的佛像,以犍陀罗和马图拉为制造佛像的两大中心。犍陀罗艺术融合了古希腊雕塑艺术,典型的受希腊文化影响,飞天形象背生两翼貌同天使,两两相对作揖拜状。马图拉艺术的特点则是在印度传统文化基础上发展而来,飞天形象作身体交织状,雕刻细腻,颇具肉感,是马图拉飞天形象的典型特色。
第三章 唐代“飞天”形象的艺术美
第一节 唐代“圆融和谐”的艺术美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其强大的生命力滋养出具有自由精神和创造力的文化艺术。正如宋代苏轼所言:“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形容了唐代文学艺术的成就之高①。唐代遵循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作用到美学上的具体表现是“情景交融”,更加注重“意”的表达[14]。政治、经济、文化的强大背景促成新的审美观念构成了唐代“形神兼备”的美学理想和“圆融和谐”的艺术风格。
唐代艺术的审美及样式风格在各个类别的作品中都有明确的反映。这一时期著名画家吴道子所创造的“莼菜条”线描在画史上被称为“吴带当风”,他所绘人物的线条呈抑扬顿挫格外圆转流畅,衣饰随风飘曳,形成如天衣飞扬般满壁风动的视觉效果,所作人物形象也体现了盛唐审美风尚,宋郭若虚称赞到“吴之笔其势圆转,而衣服飘举”②。较晚时期以张暄、周访为代表的仕女画“绮罗人物”也颇为成熟,他们的人物画在“形神兼备”的基础上刻画人物细腻神态,所绘仕女人物秾丽丰肌,雍容典雅,设色华丽并将环境的描绘与人物神态相结合,将情感充分地展现出来(图 3.1)。又如唐代以“画马”著称的画家韩幹,他笔下的马体型肥硕,神情盎然,极富盛唐气息(图 3.2)。从西安博物馆中看大唐陶俑,衣抉飘飘,丰颊秀眉,丰颐樱口,腰肢浑圆,侬丽多态,无不透露着大唐风韵(图 3.3)。。唐代的宗教壁画从十六国时期的西域画风始已经完成了中国本土式的转变,其标志就是更加世俗化,凸显的仕女形象“丰肌肥体”就建立在唐代“以大为美”的审美标准之上,这种体现圆融和谐的时代共性之美,代表着唐代博大的精神情怀。而飞天形象正是淋漓尽致的体现出了时代风格,并寄托了更多的时代希望和理想,以极具韵律美和生态感的形象永留在世人面前。
第五章 唐代“飞天”艺术形象对笔者创作的启发与影响
第一节 对笔者的启发
唐代是宗教壁画空前繁荣的时期,具有独特的魅力。壁画融合了宗教活动、丰富的人性内容和时代艺术精神,凸显出当时人们的审美情趣和社会意识形态。唐代的飞天形象不同于魏晋时期以“瘦骨清像”为审美取向的艺术风格,其在形象塑造上舍去了对物象的具体客观描摹,以主观情感的表达为目的,更加注重“意”的表达,追求形的“圆”转之势[25],使飞天形象更富有灵动感和韵律感,具有“圆融和谐”的时代美学风格,体现唐代“形神兼备”的美学理想。唐代飞天是人们意识形态、审美取向与客观事物相融合的产物,其所透露出的审美情趣和中国传统美学精神对我们当代工笔人物画创作具有深刻地启示。
中国传统绘画强调“境”和“意”的传达,唐代的画师将自己的理想和憧憬寄托于飞天形象上,飞天梦幻灵动的美感可看作是一种精神象征,画家按照自己的美学理想,将自然形态特征提炼概括变形,使飞天的形与神更加和谐统一。飞天自由飘逸的身影,营造出天国祥瑞欢快之境,表现出人们对佛国极乐世界的美好向往[26]。画师笔下飞天灵动妙曼的身姿如流水般遨游在天地之间,传达出流畅和谐之美和生动之趣。唐代飞天的描绘将唐人的现实形象和主观情感相结合,注重“神”的传达以及“境”的营造。
在当今多元文化的背景下,当代的工笔人物画创作应在吸收时代元素的同时,继承唐代飞天艺术形象中所体现出的“传情达意”、“形神兼备”的中国传统美学观念。绘画创作应以追求“意”的传达为主要目的,将客观物象进行符号化处理,而非对现实原型的描摹,借助客观物象的符号来抒发心中真实情感,营造画外之“意”。在对客观物象提炼的过程中,实则是在主观经营“形”与“神”的关系,通过主观调控使意象造型与客观事物处于“似与不似之间”,“形”为“神”辅佐铺垫,“神”为“形”点睛,使绘画作品“形神兼备”、“主客合一”,充满趣味性与生命力。当代的工笔人物画创作应在多元文化的艺术中汲取养分,寻求在对民族传统绘画精髓的传承上加以创新,以真诚的态度将时代元素与传统美学观念相结合,创作出具有感染力和生动美的画面。
第二节 对笔者创作实践的影响
唐代飞天以其极具韵律感的形象成为唐宗教壁画的标志,其所折射出的关于意境观、形神观等中国传统美学思想影响着当代工笔人物画创作。唐代飞天形象在形象塑造上,圆融飘逸,姿态飞舞,灵动又和谐统一,具有独特的韵律美感和生动之趣;在线条勾勒上,潇洒飘逸,满壁风动;在色彩呈现上,用色单纯,色块的巧妙交替变化和色调的秩序布置形成色彩的节奏感;以及唐飞天形象在整体的布局上,疏密有致,富有节奏的变化;在壁画载体材料上所特有的剥落、粗糙、斑驳的质感和体现出的稚拙之趣共同富于唐代飞天形象独特的艺术美感。笔者在工笔人物画创作《浮光梦曲》中尝试对唐代飞天形象这些美学思想和艺术形式进行借鉴与引用,拟创作一幅兼具趣味性、梦幻感和韵律美的工笔人物画。画面以重金属交响乐为基调,以戏剧性剧场为背景,借具象人物形象追求音乐中的抽象调子,堆砌起由形象、回忆、想象和情感组成的不同空间层次的各种意象,展现一个在现实和虚构之间起伏,具有浪漫主义和梦幻色彩的世界。希望可以在当下工笔人物画创作的艺术表现方式上进行新的探索。
在构图方面,构图是画面的形式美表达。在唐代壁画艺术中以散点透视的构图形式使画面生动富有节奏,描绘的物象忽略客观空间的关联,不受近大远小的空间透视影响,而是以意的传达为目的,将所要描绘的物象经过主观处理表现在二维平面空间中,反映作者的主观情思,以此达“意”[27]。在笔者的工笔创作《浮光梦曲》中,借鉴了唐代壁画中散点透视的构图方式,将不同空间、不同场景的内容进行主观处理,打破客观现实的束缚(图 5.1)。画面中的女孩遨游在空中,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中,交响乐队的剪影在她的裙摆上交相辉映,营造一个梦幻的意境。左上方舞台灯光和帷幔向下,加强垂直的视感。背景中不同空间的坐席和乐器交错而至,可看作密集的点排列形成流畅的弧线,而下方异时空的人物背影聚集在一起似远去,似驻足,似回首,光怪陆离给观者留以想象的空间。整幅画的构图尝试摆脱现实空间的秩序,形成疏密有致、主次交替、虚实相生的节奏感,营造一个神秘而梦幻的世界。
结论
佛教艺术在唐代完成了本土化进程,飞天作为佛教艺术中独特的形象由西域传入中原,经过早期中原文化的不断积淀和洗礼,在唐代达到成熟。唐代飞天形象随着多元文化的融合,在形象上呈现“圆融和谐”的时代风格,灵动潇洒的身姿穿行在佛国的世界,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唐代飞天以其极具韵律感的形象成为中国文化的经典符号,它独特的艺术特征具有高度的美学价值,其所呈现的韵律美具备中国独特的民族性和艺术性,传达出中国特有的审美特色和大唐盛世的时代精神。通过对唐代飞天形象的研究和形式语言分析发现,飞天形象在唐代到达鼎盛时期成为佛教艺术的标志性符号,不仅是因为画师们的不断创新与发展,更重要的是其背后所透露出的中国传统的审美意识形态和独特的艺术精神。
唐代飞天艺术形象打破客观世界的禁锢,以灵动多变的姿态遨游在天空中。飞天昂扬飘逸的神采、优雅舞动的身姿、圆转飘逸的线条和节奏分明的色彩是画师主观情感和客观物象的巧妙结合。飞天形象意象化的处理使画面更具有韵律感,体现了唐代“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和“传情达意”、“形神兼备”的美学意识。唐代飞天艺术形象所透露出的艺术理念和文化信息对于现代的工笔创作有深刻的影响和意义,其所展示出的特殊美学价值对笔者的工笔人物画创作实践有着重大启发和深刻的影响,笔者通过对唐代飞天艺术形象粗浅的研究和分析只窥探到中华艺术文化的皮毛,唐代宗教壁画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笔者未来应继续以虔诚的心态,潜心研习,立足于生活和传统文化之间,在多元化的时代下创作出具有时代精神和个人风格的作品,传承中华民族精神。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