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论文哪里有?笔者认为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素素在90年代“散文热”时进入散文领域,多年来她始终坚持深耕于散文。笔耕十余载,素素的散文有了自己风格,建构了自己的散文空间,也拥有了自己独特的审美感受“创伤”性。
绪论
三、“创伤”的界定及阐释
“创伤”在《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中释义为“泛指受到的损伤或伤害”①;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学者凯西在《无人认领的经验:创伤叙事的历史》中谈及:“所谓‘创伤’,指某些人‘对某一突发性或灾难性事件的一次极不寻常的经历’。”①即在面对惨烈事物时,人们因同情机制而生发的痛苦感觉可以被称为“创伤”。所以,“创伤”不强调主体的亲历性,这种非亲历性的“创伤”也常被人称之为“替代性创伤”。
“替代性创伤”(vicarious traumatization)简称VT,McCann和Pearman在1990年首次正式提出的,最初是指心理治疗师在对求助者帮助过程中所产生的创伤性体验。他们以心理治疗师为研究对象,结果发现,心理治疗师会逐渐展现出与求助者相似的创伤体验和应激症候。因此,McCann和Pearlman从建构者自我发展理论的角度分析了求助者的创伤经历对治疗师的影响,认为由于长期暴露于求助者的创伤经历中,治疗师即使没有直接受到创伤伤害,但也有被“感染”或“渲染”的风险,进而出现长期或短期的防御反应。替代性创伤会使治疗师对自身、他人和世界的认知图式发生普遍的、累积的和持久的改变。据此,Saakvitne和Pearlman将“替代性创伤”的概念界定为:“专业助人者由于接触到求助者的创伤性经历而引起的助人者内部经验的改变。”②后来,将研究对象限定于专业助人者的范围逐步拓宽。
第二章历史感怀与冷凝忧思:“创伤”书写的主题呈现
第一节生存创伤:东北边地群体的迁移
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中有较多篇目都关注到边地少数民族的群体迁移,她以哀婉的笔调书写着在白山黑水间的生存困顿与沉思。素素带着“一只是乐观的,一只是悲观的”的双眼上路,这使得她不仅是观察者,更是思考者。所以,素素在东北历史文化散文中融入了许多自由思考的心绪。学者王平曾说道:“每一篇作品都是她在白山黑水间行走,与各种历史文化遗址相邂逅、相碰撞、相对话的结果,是今天对昨天的反观和重读。”
一、迁出:“流亡”者的无“家”可归
东北少数民族群体常因恶劣的自然环境或政治文化等因素而迁离故土。对于他们来说,中原是一个巨大诱惑,他们常因此陷落。他们找不到曾经来时的路,记忆中的原乡也在逐渐模糊。因此,这些“流亡”者们常常无“家”可归。自古黑龙江地广人稀、物产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水源条件好,但同时它也是历代公认的“中国最苦寒之地”,有“孤悬绝塞,马死人僵”的说法。黑龙江文化从文化人类学范畴内考察,则属于“东北夷”的范畴。东北夷地区的图腾是太阳鸟族,“奉太阳为神明,以鸟类为图腾。”把鸟当成自己的祖先,这和他们生活的环境密切关系。东北苦寒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渔猎生活,让东北先民对在天空中勇敢、自由翱翔的鸟类充满了渴望,也对那些伴随季节南北迁移的候鸟产生歆羡。这种鸟图腾的崇拜既反映了在恶劣落后的社会条件下,东北先民借助想象征服战胜自然的愿望,也表现了他们渴望摆脱生存困境去追求独立自由的憧憬。因此,东北少数民族背井离乡,他们选择去环境相对宜居的中原定居。并且在政治文化上,以中原文化为代表的“中心论”更是对东北少数民族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于是,东北各少数民族奔向中原,与之交战,但由于中原文明的难以逾越性使得东北各民族难以摆脱被同化的悲惨宿命,最终未能返回东北。因此,在素素那里“家园不仅代表空间意义上的概念,也代表了时间、历史、代表了生活的全部。
第三章历史想象与客观表达:“创伤”书写的艺术策略
第一节破碎历史的触摸与想象
苍茫雄阔的大东北隐匿着不忍卒读的破碎历史。在世纪转捩间,素素奔走于东北旷野,实地寻访古城遗址,努力还原那波谲云诡的政治谜场和在历史烟云中的人性际变。因此,素素采用虚实相生的手法去触摸和想象那段破碎的历史。虚实相生是文学创作里较为常见的一种表现手法,“一般来说,眼前之景为实,想象虚构之景为虚;景物为实,情感为虚;形象为实,抽象为虚;有限为实,无限为虚;正面描写为实,侧面描写为虚。”①所以,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的创作就是在东北的实地探寻中,尝试与伤痛历史记忆结盟的古老形式,去完成对东北历史文化散文夯厚的“创伤”意味的书写。
一、且行且语的实证寻访
《独语东北》是素素亲历的经验式体悟;《流光碎影》是素素用文学性去掩盖和装饰创作中自己双脚丈量的大东北乃至全国;《旅顺口往事》素素则是以精当的谱系设计实现她“总体历史”的理论预想。“实证主义”是一种重感觉体验、拒斥形而上的传统。马克思曾说过,实证就是科学的起点。余秋雨也主张:“通过身体的不断移位,来换得人对世界的陌生和惊讶,在世纪的转捩上,实地采访这些文明旧址,能加深我们对新世
第二节历史暗野书写的结构方式
从创作文本的角度来来看,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其在结构特点以及文本价值上,也体现出了对散文文体的大胆借鉴与灵活运用,尤其是对东北历史文化散文文体的开放性结构方式的探索与创新。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对散文本体的弹性和张力的创作尝试以及文体独立的创作努力更是功不可没。具体而言,素素东北历史文化散文的结构方式呈现板块式结构解码历史危途和开放式结构穿插历史悲剧两个方面。
一、板块式结构解码历史危途
素素在东北历史文化散文中惯用板块式的结构解码历史场景。在现实生活中,真实的时间都是线性向前的,但在文学世界中并非所有的时间在逻辑、因果上都可以自然地排列。因为作家的审美经历、感情积累以及创作技巧等方面的差异,致使他们在表达创作意图、抒发情感的时候,所采取的方法通常也是不同的。不仅是移步换景,天马行空的想象描写,而是“大量使用预叙、中断、补叙、重叠(多次叙述同一时间段的事件)等叙述技巧。”②这些看似互不相关独立的板块,其实是以潜在的情感线索所串联的,这样可以忽视传统意义上硬性过渡或转折。就像素素在丈量东北历史文化时,她以游历东北的轨迹去串联不同的历史空间情节,而在具体的板块叙述中又延伸“创伤”历史记忆的触须,这就密和了散文的题材和不同的人物故事的板块组合。纪整个世界文化的认识。”①素素在东北历史文化散文的创作中,秉持着以史为本的方法态度,勤奋地钻研各种历史事件,希冀在贫瘠的东北史壤中文明之花再次绽放。孙郁曾说:“素素是一个不倦的跋涉者。”②素素自己也曾说过:“我采取的是刀耕火种的方式,一边做阅读笔记,一边做田野调查。”
结语
素素的早期散文以轻松活泼的笔调书写乡村和城市的日常生活,视野广阔,生活气息浓郁,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和批评家的关注。在90年代后期,素素将文学目光转向对中西方历史文化的深刻反思。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呈现出史不枯、事不杂、情不泛的创作特征。于素素而言,心中的家国情怀和肩上的历史责任无疑是她文学创作的不竭动力。这些深厚的情感和责任不断地催生并唤醒着跨时空的东北对话,使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历史深刻的智性思考。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素素深知时代洪流下,自己应承担的责任与使命担当。因此,她以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深入挖掘东北历史文化内涵,将那些被遗忘或遮蔽的历史片段重新呈现在读者面前。她的作品不仅是对东北文化的传承和弘扬,更是对中华民族精神的一种坚守和传承。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的创作既是用本土经验讲述的本土故事,也是一个具有反思意识的知识女性与历史对话的情感历程,又是一种对东北文化挚爱和眷恋诉说的精神活动,还是一步步迈进文化自觉,走向责任的历史叙述。
素素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在文学价值方面的贡献。首先,“创伤”性作为一种独特的审美感受进入读者视野。在这里“创伤”只是表象,悲悯与忧思是其内在本质。同时,这种审美感受不止在内容、形式上对东北历史文化进行追忆,更是在精神上给人真挚的悲悯关怀。其次,在艺术探索方面,素素在散文的艺术传达上大胆尝试,追求板块式结构解码历史危途和开放式结构穿插历史悲剧,为自己的东北历史文化散文世界创设苍凉迷惘的意境。再次,对于“王国维之死”也提出了新观点,这种新观点也具有一定的史学价值与意义。“王氏之死”这一公案有诸多论断,从某种意义上看属于未解之谜,但素素择取政途、友情等角度去深入探寻其内心与灵魂煎熬的创伤历程,以此为依据,提出了新的论断。很显然这个论断的真伪有待考察,但其中以人性和情感心理为基础的演绎人物命运的方法,传达了素素对历史人物理解的深刻性。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