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限制”个体的欲求作为解决现代性问题的具体方式,并阐发了限制的原因,指出了限制的方向,给出了建立社会最低限度作为具体方式。19世纪起,随着西方文化中自我意识的日趋觉醒,个人也被承认为个体,伴随第一个现代人浮士德的出现,“超越”作为现代主义的关键词使人试图摆脱自然的束缚,跨越人与神之间的鸿沟,从而赋予人以神性。现代主义打破了理性的统治地位,精神和意志取得了胜利,在自我与感性结合的过程中,一切都似乎成为可能的。斯多葛学派认为真理可以拯救傲慢,苏格拉底认为知识使人高尚,贝尔认为限制个体欲求可以解决“人”的问题。贝尔将问题的原因归结于人自身,其解决方式也是从“人”出发。现代主义的关键词是“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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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本文的研究重点是阐析贝尔的“图画人”范畴的内涵及其功能在工业社会、资本主义文化矛盾、后期现代主义语境下的嬗变。笔者的做法是,在分析“大众”的多种含义的基础上,深入阐发“图画人”在多重语境下的嬗变:“图画人”在后工业社会语境下异化为“功能人”、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语境下异化为“享乐人”,在后期现代主义语境下则导致“精英人”的异化.本文的研究难点有二:首先,“图画人”一词出自傅铿1978年翻译的《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他将"HomoPictor"译为“图画人”,而其他的译者则将其译为“制造符号的动物”,这种译法的分歧为笔者整理关于“图画人”的论述增加了难度;其次,Thewindingpassage一书是贝尔1960至1980年间发表的一些文章的合集,其中两组文章——“知识分子与‘新阶级’”和“文化与信仰”——对笔者有一定的帮助,但目前此书还没有中译本,这也加大了本论文的写作难度。本文的创新点在于:首先,目前学界专门研究丹尼尔·贝尔“图画人”范畴的著述尚不多见,已有的研究多是着眼于某些具体的分析,因此,本文对他的“图画人”范畴进行专门而系统的阐释本身就是一个创新点;其次,学界大多从文化学、社会学、宗教学出发对贝尔的思想进行论述,本文则从形式论出发对其进行阐释,这是本论文的第二个创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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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图画人”的思想渊源
第一节“文化”的定义
当功能化从政治、经济领域进入了文化领域后,“文化”不再是特指,而是所有文化类别的总称。这些文化类别反过来又为“文化”创造出专用符号和象征表现。文化中错综复杂的符号和象征以及依据不同经验而建立起的文化形式,使得在不同文化形式之间寻找共同的经验或象征成为一道难题。文化内部因而也面临四分五裂的状态。过去批评家寻找艺术的同一性,而现代艺术由于更加强调自我和私人化,使得寻找不同艺术之间的美学一致性变得更加困难。但这一问题却被消费社会中的流行艺术掩盖了。贝尔对这一状态下的文化和现代艺术做了形象的比喻:“对于消费文化来说,现代艺术好比流通货币。”②文化成为被消费的商品,“流通货币”的说法一方面说明了现代艺术的必要性和普遍性,作为一块敲门砖,它叩开了文化消费的大门并在其中畅行无阻;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现代艺术对文化的破坏性。在贝尔看来,现代艺术的浅薄化正是因为它脱离了艺术史而追随流行文化,放弃了寻找美学的一致性。
第二节“形式”的流变
在贝尔看来,艺术家本应是不受时间束缚的,他认为,时间既可以作为空间变量也可以作为延续性变量:作为空间变量的时间就是钟表指针旋转360°、地球自转和公转指示的时间含义;作为延续性的时间是知觉变量,是人们体验到的情感时刻。贝尔描述了情感时刻可能包含的所有知觉感受:“沉闷迟缓的时刻、瞬息万变的时刻、凄凉悲苦的时刻、极乐逍遥的时刻、痛不欲生的时刻、暗无天日的时刻、回味无穷的时刻和身临其境的时刻。”②当贝尔悲痛地指出“艺术家也已经与机器同流合污了”时,在艺术家这里,时间的意义就只是机械规定的秩序,而秩序在贝尔看来是功利主义的基础。因而,在贝尔喊出“同流合污”时,就从一个方面说明了艺术家在机械时代的功利主义倾向,以及艺术形式失去了人的尺度后的功利性转向。当艺术家与机器同流合污、现代主义与资本主义勾肩搭背时,贝尔在“形式”不再发挥作用后对机器时代的痛心和绝望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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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图画人”的功能在多重语境下的嬗变......................................................................21
第一节后工业社会语境下的“图画人”..............................................................................21
第二节资本主义文化矛盾语境下的“图画人”..................................................................27
第三节后现代语境下的“图画人”.......................................................................................31
第三章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批判与修复............................................................................40
第一节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批判.......................................................................................40
第二节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修复.......................................................................................45
余论............................................................................................................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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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批判与修复
第一节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批判
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批判与那些厌弃非理性主义的人不同,他从现代主义的前提开始就已经对它进行批判了,可以说这是一种整体性的批判,而不是接受它的前提进行部分批判。贝尔认为,60年代末的反文化及其意识形态实际上是对理性本身的攻击。现代主义重视个人的经验和感受,感觉的新奇是现代主义文化发展的动力。过去艺术家的任务是追求真理,而后期的现代主义文化却“弄虚作假”。60年代的解决方式是使每个人都成为艺术家,然而这种方式并没有解决文化问题。贝尔认为现代主义的核心是文化和传统的问题,现代性与过去决裂了,人们也就与过去、传统断裂了。这种一致性是人在生存中体验到的意义。当进攻世俗世界不再能满足文化大众时,触碰先验性存在的兴奋就成为了他们的替代性满足,而在世俗世界外的先验世界中,文化大众只是作为“偷窥狂”而存在。传统现代主义美学关心精神得救,后期现代主义索性抛弃了对这一问题的关注,成为没有归宿、没有根基的文化,文化大众因而沦落为文化漂泊者。在贝尔看来,后期现代主义缺少的是一种“有维系力、有经验的聚合力,而不是徒具形式的聚合力”②,它无法使文化漂泊者找到精神归宿。
第二节贝尔对后期现代主义的修复
贝尔用新宗教作为解决文化危机的方式的原因在于,他首先赞同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文化具有一个明确的目的论结构,他认为,文化是在目的的基础上寻求意义的,是对具有超越性的意义的探索,以寻求存在于人类生存困境中共同意义的统一。新宗教也具有这种功能,它能促使人类在文化与其他文化寻求统一的过程中发现普遍存在于人类生存困境中的共同意义,而不是寻找普世意义或神学意义的统一,因而贝尔设想的这三种新宗教形式都是用记忆作为线索串联起过去与现在、生存与死亡,它们内部都具有与传统的连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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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论
贝尔认为人不能制造出宗教,因此他将这一神圣的任务交给文化,让文化作为理解“无限”的中介,文化因此替代了宗教并发挥了宗教的功能。贝尔对文化的定义是“以想象形式去开挖并表达人类生存的意义”②。理性并不能解决形而上的问题,宗教也不能被人创造出来,信仰更不能复归,贝尔好选取“文化”作为拯救精神危机的出路。贝尔用“文化”作为解决方式似乎导致了“文化”与“宗教”的范围界定不清晰。关于这个问题,厘清贝尔对文化的定义就可以看出他对“文化”的含义在使用上的区分。贝尔将“限制”作为新的关键词,他要限制科技、限制武器、限制酷刑、限制傲慢,不过他颇为清楚现代人的傲慢,他们拒绝接受限制、无限夸大自我。因而贝尔所说的既具有历史含义又具有文化含义的“限制”,可以在挽救现代性问题上发挥多大现实作用,还是有待观察的。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