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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历史主义文学小说中的儿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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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论文编号:el2020032622223519812
  • 日期:20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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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笔者认为新历史主义小说以其对历史的全新阐释和新颖的叙事策略成为文坛上的一个亮点。新历史主义小说在讲述故事和反思历史的过程中,塑造了众多独具特色的儿童形象,并将目光聚焦于儿童以往被忽视和压抑的层面,进行深层次的挖掘,使小说产生了独特的表达效果和历史意义。此时,儿童形象既是对文学领域的扩充,也承载了反映社会、反思历史的功能。

第一节 苦难生活的忍受者
新历史主义小说关注儿童在成长中所遭遇的种种苦难,弗洛伊德认为苦难是“客观化历史最坚定的事实基础,也是主观感受最强烈的情感记忆”,①洪治纲认为苦难是“人的生命在现实秩序中无法获得正常的维持,由此产生精神上的某种失衡状态”。②这是人类无法避免的一个重大命题,它包括天灾人祸、物质匮乏等阻碍人生存发展的外界因素,也包括情感需求得到不到满足的内在因素。新历史主义小说关注苦难和命运带给儿童的压抑与束缚,这种压抑来自身体和心理两个方面。由于物质资料匮乏,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儿童经常食不果腹;而家庭和社会的失语,使儿童成长在关爱缺失之下,这造成了他们心灵的孤独与困惑,他们的情感得不到排解与抒发,只能压抑自己的欲望,默默忍受着生活的苦难。
第一,是身体方面的压抑。当基本的生存无法维持,所有的欲望都凝结为一个字:吃。莫言小说中有大量描写饥饿的片段,《铁孩》中的“我”和铁孩,由于饥饿,导致肠胃开始变异,能够吃下铁块和铁筋,“我”吃着铁块,越嚼越香,越觉得好吃,觉得铁“咸咸的,酸酸的,腥腥的,有点像腌鱼的味道”。③《牛》里的少年罗汉可以吃下用牛的生殖器炒出的混着臊气和香气的饭菜,他根本顾不上咀嚼,甚至直接吞下,甚至还因为能吃到这些而感到沾沾自喜。苏童小说《罂粟之家》中的演义总是经受着饥饿的折磨,他总说着:“馍,给我馍。”见到布球甚至以为是馍,要放在嘴里吃,小说中真实地还原了在饥饿折磨下儿童的生存和心理状态。《饥饿的女儿》是作家虹影的一部自传体小说,也是一部具有新历史主义倾向的小说。小说以大灾荒为背景,以六六的成长经历为线索展开叙事,六六出生在 1962 年青黄不接的饥荒年代,她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就挨饿,成长期间也备受饥饿折磨,“每天夜里我总是从一个梦挣扎到另一个梦,尖叫着,大汗淋漓醒来,跟得了重病一样。我在梦里总饿得找不到饭碗,却闻到饭香,我悄悄地,害怕被人知道地哭,恨不得跟每个手里有碗的人下跪。为了一个碗,为了尽早地够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我就肯朝那些欺侮过我的人跪着作揖。”①小说中像这样饥饿的儿童比比皆是,花季少年们为了填饱肚子,不惜动用各种方法:争、偷、抢。此时,儿童最基本的生存问题都很难满足,更别提精神上的提升了。“对于一个长期极度饥饿的人来说,乌托邦就是一个食物充足的地方。”②当人饥饿时,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什么情感、道德、伦理这些抽象虚无的东西,都会被他们所抛弃,物质的匮乏将人的尊严打倒,只剩一具想要活下去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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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绝望无力的抗争者
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儿童在面对现实的苦难时有的会选择隐忍和顺从,有的会选择采取主动抗衡的激进方式。尤其是当矛盾激化时,儿童往往会选择一些冲动的、不理智的应对方式去逃避伤害,这是一种对现实不满的反叛,也是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然而,这些儿童在时代夹缝中的抗争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的结局都是悲剧性的,或是在抗争中迷失,或是走向死亡,这显示出了新历史主义作家们对历史环境与个人生存价值的思考。
这些儿童抗争方式有很多,但大多方式都比较冲动,缺乏思考与理性,所以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他们可能获得了一时发泄的快感,最终却无法得到理想的结局。主人公跳出现实的泥潭又落入另一个现实的怪圈而无法自拔,甚至走向绝境之谷。有的儿童通过暴力来抗争,新历史主义小说家往往选取一段虚拟的历史场景,展示其对历史和人性的看法,他们无意揭示历史的真相,而是注重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正如苏童所说:“我随意搭建的宫廷,是按我自己的方式勾兑的历史故事,年代总是处于不详状态,人物似真似幻,”①新历史主义作家通过对暴力的关注来实现对历史的全新解读。在小说中,儿童失去了其应有的天真和纯洁,转而崇尚血腥和暴力。《我的帝王生涯》讲述了一个想当走索艺人的皇帝的故事,端白认为“我有权毁灭我厌恶的一切”,②于是只是为了换得一夜安宁,就令人剜去冷宫中爱哭妃殡们的舌头,这场面何其惨烈,但作者的笔却以平静的甚至有些欣赏性的口吻写道:“那些爱哭的嫔妃们的舌头看上去就像美味的红卤猪舌一样”;①端白只是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便向垂死的爱国功臣杨松连射三箭,射杀其于田野之中;对农民起义首领李义芝处以惨绝人寰的十一种极刑,听燕郎讲述刑罚过程后,他竟然觉得有趣,后悔没有亲自去观刑②;对宫女、太监则更是随自己的心情打骂。他是一个昏庸残暴的皇帝,但他又是可悲的,从小被卷入深宫的争斗之中,成为皇帝但却只是个傀儡,没有自由。由于对现实不满,他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暴力方式去宣泄内心的苦闷,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只能是众叛亲离,甚至连宫里的伶人都会骂端白昏庸无能,端白最终将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另外,小说中的蕙妃原本是一个单纯的宫女,但她在不停的争斗中变得心狠手辣:“假如皇上真的爱恋奴婢,也请皇上亲自问罪于彭皇后,杖打一百,杖打二百,打死她们我才快乐。”③封建的专制制度赋予了暴力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使暴力无所不在,小说还原了人的本能攻击性,儿童在暴力中落入了人性的牢笼,迷失了自己。《古船》中的隋家小女儿含章是一个美丽又柔弱的女子,十八岁时就落入土皇帝赵炳的魔爪,受到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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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历史主义小说中儿童形象的塑造方法

第一节 儿童视角的使用
新历史主义作家在塑造儿童形象的过程中,必然会有意无意地涉及到儿童视角。儿童视角是“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的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意识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定的儿童的叙事角度”。①《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也明确指出:“叙述者是叙述本文分析中最中心的概念。叙述者的身份,这一身份在本文中的表现程度和方式,以及隐含的选择,赋予了本文以特征。”②儿童视角用于新历史主义小说的叙事主要有两点独特之处:第一是限制性叙述视角的独特运用,这能使作家更为生动地描写出儿童的心理感受;第二是儿童视角下独特感觉的描写,这使儿童形象的独特性得以呈现。
一、限制性叙述视角的独特运用
在传统的小说中,“第三人称”视角即全知全能视角占据了主流地位,这种视角的优势十分明显:叙事者仿佛上帝一般的存在,了解故事发生的细枝末节,可以全方位地进行故事的叙述,甚至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展示人物的性格和情绪波动。同时叙述者可以置身事外,只需冷静客观地观察世界,就可以操控一切,这使得小说线索明晰,条理清楚。但该视角的缺陷也显而易见,即叙事形态封闭,结构呆板,缺少可信度,留给读者很少的“空白”,这使得读者的想象力难以发挥,那么阅读的热情也会随之减少。随着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发展,西方文艺理论和叙事技巧被中国现代家学习,给现代文坛注入了新的活力,极大地拓展了作家的写作视角,改变了小说的写作方法。作家开始抛开对作品全局掌握的欲望,选择限制性视角去观察世界,这种新的创作思路使作家的写作技法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进入新时期之后,文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作家们更加渴望表达自己内心,抒发自己的感情,希望通过作品来与读者、世界产生深入的交流和沟通,满足自己的感情表达,得到广泛的肯定。接受美学认为,文学文本是开放的,一个完整的文学创作过程要有读者的参与,作品的生命是读者的阅读活动赋予的,因此为了与读者互动,作品出现了许多的“空白”,也称“留白”,即作家不把完整的事情经过写出,而是隐藏在故事情节之中,让读者去猜去想,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去对文本进行再一次的加工。当然,小说都离不开讲述者,通常小说会有一个或多个叙述者,通过这个特定的观察点去描述他身边的人物和发生的故事,这就是小说的叙述视角,叙述视角对塑造人物形象是至关重要的。 #p#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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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用对比手法塑造儿童形象
新历史主义作家为了突出儿童形象的独特性,常常将儿童放入成人世界中与之对比,表现儿童与成人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儿童存在于社会,必然会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这种社会关系主要与是与家人、老师、同伴之间的关系,作家通过儿童与他们的对比,突出儿童形象的特点。成人已经被各种社会文化和意识形态所浸染,他们的世界充满了欺骗、背叛和争斗,而儿童的心底却依然保存着一份天真与纯净。当儿童与成人共同存在时,他们之间会出现各种冲突与矛盾。面对这些冲突,有的儿童会奋力抗争,而有的儿童却被成人渐渐同化,在这个过程中,作者凸显出了儿童鲜明的性格特点,塑造出独特的儿童形象。
在儿童与成人的众多冲突中,比较明显的一点是“父与子”的冲突,父子话题本为文学话题中亘古不变的“老调”,新历史主义小说在“老调”的基础之上“新弹”,小说将父子的冲突极端化,将父子放入两个对立的维度。通过父子之间极端的矛盾冲突,更能凸显出儿童与成人的不同。《河岸》中的库东亮与其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但却频繁爆发冲突。父亲对儿子大加管束,儿子对父亲嗤之以鼻,两人经历了无数次的争吵,
每次都是以儿子侮辱性的话语作为结束。小说中有最经典的两次争吵,一次是在领养慧仙的问题上,“我“希望领养慧仙,而父亲不希望船上有女性,于是父亲言词拒绝了“我”并扮老虎吓走了慧仙,“我”被父亲的举动所激怒,以恶毒的话语攻击父亲的痛处;另一次是“我”在岸上时揭发了赵春美、金阿姨与父亲之间的丑事,这不仅为自己惹来了灾难,也触碰到父亲不远提及的往事。父亲要拿着绳子捆“我”,我由于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再次以恶毒的话语羞辱父亲。父亲对“我”的管制毫无人情,“我”做的一切事情在父亲看来都是错的:上岸是错的、收集罐头绑在船舷上是错的、本能的生理反应更是父亲的大忌。父亲对孩子的过分苛责会导致孩子的激烈反抗或是出走,“我”经常性的离开驳船,去到岸上以逃避父亲,但这依然无法让“我”摆脱内心的痛苦,“我”经常做梦,“梦见父亲来到我的床边,他手持一把尖利的剪刀,剪刀上带着血迹,双翼凌厉地张开,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我在梦中和父亲争夺那把剪刀,夺下剪刀梦也醒了。我有点后怕,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吸取梦的教训,我半夜起来翻箱倒柜把三条内裤都套到了身上”。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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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儿童形象在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意义......................................34
第一节 儿童形象的历史意义............................................34
第二节 儿童形象的审美意义..............................................39
第三节 儿童形象的现实意义....................................45

第三章 儿童形象在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意义

第一节 儿童形象的历史意义
新历史主义小说与传统的历史主义小说的最显著区别在于:传统历史小说肯定历史的必然性,对历史不加任何怀疑和猜测;新历史小说则恰恰相反,更加侧重于怀疑、批判与反思历史,会提出许多令人深思的问题,如“历史是怎样成为历史的?”、“历史是通过什么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等等。他们不再把小说当做演绎历史的工具,而是从多种角度对缺乏历史实录的场景做出种种假设,从而表现出解构历史的强烈愿望和崭新的历史观。许多新历史主义小说的典型作品,它们都在整体上消解了传统历史小说的叙事方式,从而让人们审视和反思历史,甚至改变了人们对历史的认知。新历史主义小说的的创作,是一种对传统历史叙事的消解,对崭新历史叙事的建构,通过重新定位历史,来追问特定历史与社会环境中的人性丧失与沦陷,救赎与沉思。新历史主义作家认为,不管是过去的历史还是眼前的现在,都是飘渺的、不确定的、充满疑问的。这种态度无疑是否认了历史的必然性,转而强调了历史的主观性,这就是新历史主义小说的一大特点。体现在小说文本中,文本中的一些描述会让读者感觉到不管是己经尘封的历史,还是刚过去的昨天,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摆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堆疑问。而且,在传统的历史小说中,个人深陷历史的漩涡只是为了印证历史的结论,这使小说充满了宏大和严肃感,个人被淹没在历史的浪潮中,失去了自己的独特性。显然,新历史主义作家并不认同这种设定,他们认为历史实际上是个人的历史,而是是每个人的历史。基于这种观点,新历史主义小说采用了崭新的叙述历史的方法,其中通过儿童形象切入是不容忽视的重要方式之一。儿童作为历史的参与者和见证者,对边缘人物予以更多的关注,以一种“童言无忌”的方式进一步解构了宏大的历史叙事,消解传统的历史叙事,构建新的历史,并把历史引向个人记忆和个体经验相结合的道路,他们找到了切入历史的最佳途径,这既是作家自我历史观的诉求,也是新历史主义小说的书写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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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儿童是什么?首先,儿童是人,但同时儿童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与成人相比,心理、感受与情感都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往往把儿童统称为人,是把他们当做了“缩小的人”来看,但他们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群体,是无法被我们所忽视的。
纵观现当代文学中的儿童书写,大多是单纯、善良、积极的儿童形象,作品往往遮蔽和模糊了儿童的消极心理、生存困境和创伤体验。即使部分作品涉及儿童的消极心理、生存困境和创伤体验,也主要是从外部环境带来的压力来入手,范围与深度不够,将问题解决方法简单化、结果单一化。其实不仅仅是儿童文学,在纯文学中的儿童书写也把儿童塑造成了完美的形象,成为作家和读者心灵的慰藉和归宿,或是书写儿童的纯真生活,或是以回溯视角书写愉快的童年回忆。这种书写固然给文学带了清新自然的风气,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刻意放大了儿童生活的无忧无虑,使之不能真正地映照现实。而新历史主义小说中塑造的儿童是以现实生活中的儿童为原型来对一定的社会状况做出影射,如家庭、社会记忆时代的大环境等等。在这个基础之上,小说还“通过一些想像的人物对存在进行的思考”,①作家根据自己脑海中的意识,去创造儿童形象,这样儿童身上就凝聚了作家对儿童的一些期许或对社会的一些思考。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儿童形象,黑孩、鲁鲁、阿义、库东亮、端白、李光头、宋钢等等,他们被遗弃、被忽视、被排挤、被异化……每个人都是一个时代的典型代表,他们是平凡的,又是重要的。他们的出现打破了之前书写模式的瓶颈,跳出了原有的局限,为文学画廊增添了新的形象,成为多元文学拼图中独特的一块,也为文学领域提供了新的角度与关注点。诚然,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儿童形象也有其不足之处,新历史主义作家们过分描写性、暴力、苦闷等负面情绪和消极心理,有时呈现出矫枉过正的一面,致使童年毫无幸福可言,儿童成为了罪恶的源泉。并且,小说中对儿童形象的塑造有待进一步深化,需要进一步展现儿童隐蔽的内心世界。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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