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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傻子”叙事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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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论文编号:el2019071911055319132
  • 日期:2019-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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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本论文旨在认真阅读分析文本和研读相关研究资料的基础上,分别从读者、作者以及文本等角度出发,
来探究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傻子”叙事带给读者新奇的阅读体验,带给作者写作上的便利,以及“傻子”叙事的作用。 

一、“傻子”叙事带给读者新奇的阅读体验

(一)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与观感
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傻子”叙事方式最大的特点便是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基于“傻子”与常人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他们在精神方面是与常人不同的,因而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与常人不同的行为就都能够被常人合理化与理解。“傻子”是“特殊的生活形式的体现者,同时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他们处于生活和艺术的临界处”①,在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也是如此。例如在阎连科的小说《黄金洞》里的贡二憨,是一个有些痴傻的人,他面对父亲的情人,并不是像他那个“正常人”的哥哥那样,因为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仇视父亲。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利益才伺候他父亲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轻贱那个女人。当他的父亲病倒之后,那个女人又为了利益与他的哥哥走在了一起。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为了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父子二人的女人,一个具有正常的伦理道德观念的人会表现出厌恶与憎恨,同时也会不耻贡老大与父亲贡贵的做法。但是,这些在贡二憨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也生气,但是他生气的地方与我们常人不同。他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抚摸他的脸而生那个女人的气。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因为伦理观念的冲击而生气,也不是因为没有得到情爱而生气,他生气更多的是因为他没有从那个城里女人身上得到母亲的关怀。贡二憨天生就有对父爱母爱的向往。所以,当那个女人与他父亲在一处时,他最多也就是生一会儿气,失落一下,并没有想要让他的父亲付出什么代价。而当这个女人与他的哥哥在一起时,他感到了不公平,仿佛自己是被母亲抛弃了的孩子。他并没有觉得他的大哥是在和他争夺一个女人的爱,而是觉得他的大哥在与他争夺母亲的疼爱。所以,他才会在城里女人没有抚摸他,而是对他的大哥表现出亲近的时候,想要让他的大哥出一点事情。但是,“傻子”这样的人只是思维更加奇特而已,并非丧失了人性。所以,他只是想让他的大哥受伤。却没想到最后这伤害落到了他父亲的身上。虽然他对父亲是眷恋的,但这并不能让他产生愧疚感。因为“正常人”会被社会道德束缚,而“傻子”是游离于社会伦理道德之外的,他不受寻常伦理道德、感情等方面的束缚,他有自己的逻辑,那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采取相应的行动。他所做的选择与他对事情的反应,跟我们常人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体现在小说当中就能够带给读者新奇的阅读体验,同时也能够带给我们更多的思考。由此可见,新时期以来的小说采用“傻子”的叙事方式将“正常人”的视角无法表现出来的内容加以展现,从而极大地丰富了读者的阅读体验,也提高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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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浓郁的魔幻色彩
受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中国新时期以来越来越多的小说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写法来进行创作。魔幻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是有区别的。浪漫主义主要是从主观内心世界出发来反映客观现实,多采用虚构的写法。而魔幻现实主义则是一种特殊的现实主义,是以突显现实为基础。魔幻的部分只是现实的生发,是在现实中,通过一些途径用魔幻的内容来表达现实,并非单纯的虚构。魔幻现实主义因“魔幻”二字本身而带有一定的新奇感。而在现实主义的小说中,魔幻现实主义作为一种特殊的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穿插其中,使得小说读来更具有新奇性。而“傻子”叙事的角度因其特异性,就成为与魔幻现实主义这一写作手法十分契合的统一体。其原因主要在于,如果一个正常人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物,或是相信别人不相信的东西,人们一定会认为这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而当一个“傻子”出现这种情况时,我们则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之所以要选用“傻子”这一叙述视角而并非神经病来承载,是因为“傻子”可以只是智商低下者、他们只是与常人有异,但他们也可以思考,也可以与人交流。而神经病或是疯子,则不可能如此。虽然疯子可能时好时坏,但是,疯子在清醒的时候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的。所以,神经病或疯子并不能承载“傻子”叙述视角所担负的使命。
在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因采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而使“傻子”叙事带给读者新奇的阅读体验,主要是在于魔幻现实主义能够给小说创作提供无限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不脱离现实的实际,但是又与现实的实际有相悖的地方。例如,在贾平凹的《秦腔》中,引生想念白雪,就让知了替他叫白雪的名字。他觉得知了听懂了他的话,“知了果然飞到了邻居家的院里,趴在树上使劲地叫:白雪白雪—雪—”①,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知了确实是会叫的,因此也可以视为知了是会说话的。而知了也是能够飞到任何地方去的,是能够在这两个人之间建立起无形的联系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知了符合现实生活中它实际具有的属性,只是小说《秦腔》中的引生将它赋予了另外的“魔幻”功能——知了会说话,并通过“傻子”引生的叙事角度使“知了会说话”的这一属性实现了。“傻子”引生给知了这样一个现实的事物赋予了魔幻的色彩,使其具备了特殊的能力。在现实中,我们不可能从知了的举动里得出我们想要的结论,但用知了寄托思念其实也是符合现实逻辑的。这正如我们会托风、托大雁传递我们的思念一样。知了的使用妙就妙在正常人是不可能通过这种让我们不舒服的事物来传递感情的。而这也再一次突显了“傻子”的叙述视角的必要性。当“傻子”引生收到了他所预期的理想反馈之后,他更加确定他的思念传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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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子”叙事带给作者写作上的便利

(一)叙事空间的改变
“傻子”叙事能够带来叙事空间的改变,是因为“傻子”这一视角能够合理的运用全知性叙事这一叙事角度。所谓全知性叙事,即以上帝的视角来观察事物、书写事物。在小说创作中,这样叙事的优点是不仅能够知道当时当地发生的事情,并且能够知道主视角以外的事情,便于从全方位、多角度地展开事物的书写。而与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不同的是,全知性叙事并不需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到,它只需要将对情节有推动作用的事物描述清楚即可。并且它甚至不需要将一个场景描述清楚,只从需要的角度将事情描述一个大概即可。因此,这就给故事的叙述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性。如贾平凹的小说《秦腔》,主视角是傻子引生。而我们在阅读小说时会感觉到,这部作品似乎是有很多个视角,每一个人的每一时刻的活动都被展现了出来。《秦腔》中,引生是主视角,期间穿插着第三人称视角以便更好的辅助叙事。而引生作为主视角,他是无处不在的,因为他是一个傻子,在他的想象里,所有的事物都能够成为他的眼睛,他的耳朵,帮他去探听他想知道的一切。所以,虽然是引生的视角,但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整个清风街生活的画面。每个人的生活,甚至是隐秘的小事情都细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当清风街缺水,需要水站放水时,没有人知道水什么时候到,而引生可以通过与一条鱼对话,得知水要来了。这条鱼除了他没有人能够看见,也就是说,这是他想象中的一条鱼。但是确实是在他与鱼的对话结束之后,水便被引来了。而他是一个傻子,读者并不会去怀疑一个傻子是否真的看到了那条别人看不到的鱼。而鱼的存在使得引生提前看到了水来了这件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而且因为是傻子的视角,所以,他可以不遵循一般的逻辑。时间和空间不再是叙述的藩篱,他们可以随时跳出逻辑去表达他们想表达的事物。而这种淡化逻辑关系的行为仿佛才是傻子叙事视角应该有的行为。《秦腔》中借引生的视角不止一次地跳出时间空间的逻辑去叙事,而这种叙事不仅不会使文章看起来混乱,反而会使文章的思想情感更加的完整。而采用普通视角进行创作的小说是做不到这么自然地跳出逻辑的。这更像是意识流,但并不像意识流那样抽象、难懂。它还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而且有一定的逻辑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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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预言式的叙事方式
中国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的“傻子”叙事除了能够改变叙事空间之外,它为作者提供的另一种便利是预言式的叙事方式。这类小说中的傻子,大多数具有预言性质,他们之中有些人能够预知未来,有些人则本身就是预言性的存在。#p#分页标题#e#
由于“傻子”身份导致叙事的碎片化,使得小说中人物说话经常颠三倒四,没有逻辑性。而这样的叙事方式,也能够使“傻子”叙事具有预言的功能。如《尘埃落定》中的“傻子”二少爷的预言能力,在麦其土司家因为罂粟赚了大钱之后,其它土司家族纷纷效仿,而这时“傻子”二少爷却好像预知到了未来一样,阻止了麦其土司家继续种植罂粟的举动,转而种粮食,因此使得土司家族借此大赚一笔并且平安度过了那个荒年。并且,因为他屯粮的做法,使得他得到了最美丽的新娘以及拉雪巴土司的土地。他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和权力。他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趋利避害。当他的哥哥在边境修建了堡垒时,他像是提前预知到了时代的变化,命人将堡垒拆掉,建了边境市场,这样便让麦其家在转型期有了最好的基础,也将麦其家的势力推上了一个高峰。在他身体本身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他的妻子塔娜问他什么时候死,他却回答“明天”。而第二天,他真的被人杀死了,这又一次向读者展示了他的预言能力。在《尘埃落定》中,傻子自己说“是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①他是上天选中的人,到这片土地上来见证历史的兴衰。而他的预言,就是推动历史车轮的最好动力。作者借傻子的预言,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使得土司家族的变迁史这一厚重的主题变得神秘又充满荒谬。时代发展的必然性也变成了神灵的指引,消解了其中的政治因素。《秦腔》中的引生也是会预言的,因为在他的思维里,风是他的耳朵,鱼能告诉他何时会有水,老鼠能够带去他对白雪的思念。这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能够与他沟通的,这就使得他具有了通灵的功能。虽然与“傻子”二少爷的料事如神不同,但是他也能说中一些事情。这就使得他也具备了预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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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傻子”叙事的作用 ..................................... 19
(一)揭示人性的内核 ................................. 19
(二)对正常人的讽刺 .................................. 24

三、“傻子”叙事的作用

(一)揭示人性的内核
在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傻子”因其特殊的存在方式,使得他们不受世俗礼仪的控制,是作为边缘人的独特存在。他们生存于正常人的社会,同时又游离于正常人的社会。对于正常人来说,他们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是不被主流社会所接受的。他们的精神世界是神秘的,是不能被人完全理解的。没有固定的社会规则是适合他们的。他们就像是这个社会的旁观者,也像是人内心深处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所映照出的,是脱离了社会伦理、道德、风俗影响的,最本真的人性。
采用“傻子”的叙事角度进行叙事是客观而非理性的,这种客观不是不带感情色彩,而是原始的,不加修饰的。“傻子”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感想都是原原本本地表现出来的而不是刻意修饰的。如《黄金洞》中的贡二憨,他在讲述他的父亲与他的哥哥共同拥有一个女人时,并不会像正常人那样让这件事变得不堪。他只是如实的叙述了这件事,还原了这件事本来的面目。并且,对于自己对女人的感情,并不会掩饰,也不会美化,更不会觉得羞耻。他将他的依赖与渴望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示在读者面前,如实地展现他心底最原始的东西。《秦腔》中的引生,他对白雪的渴望,对白雪的喜欢更加直白。他不止一次地幻想白雪喜欢自己,幻想得到白雪。小说开篇第一句就是“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①,如此直白赤裸地让大家知道他对于白雪的感情。然而与正常人不同的是,那么优秀的白雪并不会让他产生自卑的情绪,他不会有能不能配得上白雪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表达了他对白雪的喜爱,单纯地觉得如果白雪跟他在一起他会对白雪更好。这是每个人喜欢一个人时原初的感觉。但是正常人会受到现实、道德世俗的种种约束,这原初的感觉反倒会被压抑而无法表达出来。但作者却借“傻子”之口,将这种感觉表达了出来。而在他得到白雪无望之际,他将对白雪的欲望寄托在了白雪的胸衣上面,他偷了白雪的胸衣。这样一种让人觉得猥琐的行为,在引生这里却变得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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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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