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提高审计市场竞争力的对策和方法
[摘要] 本文从产业组织的角度,分析了审计市场的合并、产业专用化和价格竞争等竞争行为,并进一步探讨了这些行为对审计质量和社会福利的影响。本文认为,审计质量的信号传递机制推动了产业中的合并行为,而审计产业的专用化投资行为在于策略性地阻止进入。由于审计产品的异质性、信任品特性以及强大的买方谈判能力使得审计市场存在激烈的价格竞争,而合并和产业专用化投资有助于事务所降低成本。因而,审计市场的竞争提高了社会福利。
[关键词] 合并 产业专用化 价格竞争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zes merger, industry specialization and price competition in the audit marketand further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these activities on the audit quality and social welfare from the perspectiveof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theory. This paper argues the signaling of the audit quality facilitates the mergers inthe industry. And the industry specialization investment features strategic prevention of competitive entry.There is price competition as results of the product heterogeneity, the features of trustee goods and the powerfulnegotiation ability of the buyers in audit market. However the merge and the industry specialization isinstrumental in reducing the audit cost of accounting firms. Therefore the competition in auditmarket improvesthe social welfare.
Key Words: merger; industry specialization; price competition
公司治理结构的变革(所有者和经营者的分离)导致了对审计服务的需求。委托—代理关系需要有效的监督机制来监督经理人的行为和业绩,而外部审计师对公司财务报表的审计即是监督机制的一项重要内容。在证券市场高度发达的今天,独立审计师对上市公司财务报表进行法定审计作为一种制度安排,对证券市场的资源配置效率发挥了重要作用。一直以来,基于审计质量对证券市场效率和社会福利的重大影响,对审计市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审计独立性、公司治理结构(审计委员会)和审计质量的选择、管理层的盈余烫平和审计师的控制等方面,很少有文献从产业组织的角度研究审计市场的竞争行为。而先前的一些研究还隐含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即审计市场的激烈竞争将会损害会计师事务所的独立性,从而影响审计质量。为了对审计市场的竞争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我们有必要探究审计产品的特性及审计市场竞争行为,并探讨这些竞争行为对审计质量和社会福利的影响。
一、审计质量的信号传递机制和事务所的合并审计服务提供的产品是包含注册会计师对财务报表陈述的公允性发表意见的审计报告,在现代社会中,审计服务的规范和质量由公认会计准则和审计准则来保证。那么,审计产品究竟是同质的高度可替代的产品抑或是异质的、具有差异性的产品?对于一个产业内的商品之间是否存在差异性的问题,Lancaster(1966)等认为一种商品可以用一组特性来描述,包括质量、区位、消费者关于其存在及质量的信息等。而质量是产品的最重要的特性。审计质量由审计师的专业技术能力和审计师报告真相的意愿(独立性)决定。从审计产品的实质来看,它是作为企业外部监督人的注册会计师对企业财务报表公允性和真实性所提供的保证程度。因此,审计服务需要高质量的产品以保障消费者(投资者、债权人以及其他第三方报表使用者)的利益。根据消费者所掌握的信息的程度,可将产品分为搜寻品(购买前即可知道质量)、经验品(购买后可知道质量)和信任品(消费者不能在事后判断出该产品的质量是否符合他事前对质量的需求)(Nelson,1974)。
审计产品即部分地符合信任品的特征。由于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这些消费者没有足够的信息和专业知识对审计产品的质量作出判断,即使在事后也是如此。虽然消费者可以通过专业机构在事后证实审计质量,但证实成本很高。因而审计服务同时存在着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这导致某些事务所可以根据特定的情况,对不同的客户随时调整自己的审计努力和独立性意愿。就质量而言,审计产品存在差异性。由于评估和证实审计质量要花费高昂的成本,理性的消费者有动机去寻求一个替代性衡量指标来区分不同质量的事务所。大量的文献讨论了事务所对审计质量的选择问题。Palmrose(1988)分析了事务所涉及的法律诉讼活动,并以此作为评估审计质量的指标之一。他认为事务所涉及的诉讼活动与其提供的审计产品质量这两者间应存在负相关关系,为此他将“八大”事务所与其他事务所进行了实证比较分析。结果表明,“八大”能提供更高的审计质量。
DeAngelo(1981)认为,事务所的规模是审计质量的最佳替代变量。因此,消费者可以基于替代性衡量指标如事务所类型(事务所的规模和资产)作为信号来判断质量。事务所的规模越大,资产越多,则被视为具有抵押品的作用,因而有动力提供高质量的产品,一旦其提供低质量的审计,该事务所能起到“深口袋”的作用,以补偿消费者的损失。审计质量的信号传递机制使得客户可以依据规模大小对会计师事务所进行甄别,通过选择规模大的事务所以获得高质量的审计,同时向投资者传递公司自身的良好经营绩效特征。信号传递机制为会计师事务所通过合并以获得更多的市场和客户提供了更多激励。在其他行业中,合并被认为提高了市场集中度,是反竞争性,因而备受指责。而审计市场在西方发展的过程中,经过长期的竞争逐渐演变成“八大”事务所,又由“八大”再合并为“六大”乃至“五大”,审计市场的集中度在不断提高。
大客户市场中审计服务供应者的快速减少引起了研究者的极大关注。Tonge and Wootton(1991)的研究表明到1988年,美国的审计市场CR4已提高到70%,CR8为96%。他们发现在纽约交易所上市的公司有90%是由“八大”审计的,其中69%的上市公司是由“八大”中的四家事务所审计。但是,他们也发现,在“八大”合并为“六大”后,没有一家事务所的市场份额超过20%。因而,他们认为合并的作用在于使被合并的公司进入他们以前很难进入的市场。还有学者研究了“八大”合并成“六大”后对地域市场的影响,其结论是没有证据表明合并后“六大”间的竞争减弱,合并对局部市场的价格未产生显著的影响。
上述研究表明审计产业的合并并不是反竞争的,相反,合并有助于事务所降低成本。①合并会导致客户规模的提高,使得事务所提高劳动生产率,实现规模经济。此外,客户规模的提高能使事务所获得更多行业专家的知识和才能。②两个位于不同地理区位的事务所之间的合并能有效地降低事务所对不同区位的客户的审计成本,从而降低了总的边际成本。③通过合并管理机构,有效地降低了事务所的固定成本(降低固定成本只能提高事务所的利润而不能降低边际成本)。Sullivan采用1978家公司12年的数据资料,分析了1989年“八大”合并成“六大”对美国审计市场竞争的影响,认为合并能有效地降低事务所对大客户而不是小客户的审计边际成本,因此在合并后,事务所吸引大客户的能力在不断提高。但与此同时,审计费却并没有显著提高,没有证据表明合并将阻碍竞争,事务所将边际成本的降低和客户一起分享。而Iyer and Iyer(1996)关于“八大”合并成“六大”后对英国审计市场影响的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即合并并未使得审计费有明显提高。
二、会计师事务所的产业专用化投资行为会计师事务所市场份额的衡量从精确性来看,应该根据客户所处的产业分别来计量。如果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在某一个产业拥有大量的客户和超过10%的市场份额,可以认为该事务所具有产业专用化和行业专家才能(Mayhew and Wilkins,2002)。Chan et al.(2001)认为事务所有动力根据产业特征发展出特性化的服务以满足客户的需要,而这种需要是竞争对手难以复制的。因而,这将增加会计师事务所在该产业的市场份额。而增加的市场份额使得事务所获得两种优势,即审计成本降低和对客户的服务价值提高。通过产业专用化,事务所发展和积累了自身的产业专门知识和行业专家才能,并有利于创造一种针对特定产业的结构性程序,这将有助于审计师发现有关产业专门性的审计问题,因而在确保质量的情形下提高审计效率。此外,市场份额的增加降低了事务所对审计师的产业专用化的单位培训成本,因而减少了分摊到每个客户的培训成本,获得了规模效应。
产业专门性投资对客户的影响也是明显的,审计师的行业专家才能减少了在审计过程中对客户的打扰,降低了客户的沟通成本。同时审计报告质量的提高增加了客户的财务报告的披露可信性和价值,因而客户倾向于选择在该产业具产业专用性投资的事务所。但是,产业专用化行为需要花费高昂的专用投资成本,对于事务所而言,是一种沉淀成本。从理论上说,它必然要求相应的回报,相比于非专用化的其他事务所,它应该收费更高,获得溢价。而另一方面,产业专用化降低了事务所的边际审计成本,相对于其他事务所而言,具有成本优势。因此,产业专用化对价格的影响是不确定的。最近的实证研究考察了产业专用化对审计收费的影响,其结论均为没有发现事务所从产业专用化中获得更高的审计收费的证据(Menon and Williams,2001;Mayhew, Wilkins,2002)。#p#分页标题#e#
对于事务所的产业专用化投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它能有效地阻止进入,从而提高市场份额。相对于其他产业,服务业的进入壁垒是较低的(服务业大多为人力密集型产业),审计服务业同样如此,只要具备专业资格、符合管制当局的从业条件就可以从业。会计师事务所的规模可大可小,这就造成了审计市场的市场格局上,既有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如“五大”存在,也有大量的中小型事务所存在并与“五大”争夺份额。而且,理论上事务所可以进入任何一个产业争夺客户。而在位者隔离竞争对手的一个常用的策略性行为便是提高产业进入壁垒,阻止进入者的进入。斯坦克尔伯格模型表明,在位者通过积累不可逆转的投资水平(即投资成本是沉淀成本),可以有效地阻止进入。假设有两家事务所在同一个产业中,进行一个两阶段博弈。其中K代表事务所的资本专用性投资,事务所1(在位企业)选择一个资本水平K1,尔后它便固定了。事务所2(进入者)观察到K1,并选择其资本水平K2,尔后也固定了。两个事务所的利润函数分别为 假设不存在固定进入成本,事务所1预计到事务所2对资本水平的反应,对等式(2)求一阶导,得事务所2实现利润最大化的条件为
尽管事务所1和2的利润函数是相同的,但事务所1却能通过先行的投资K1限制事务所2的进入规模K2,从而获取比事务所2更多的利润。需要强调的是,资本的不可逆性在这个模型中是非常重要的。对于事务所2的投资水平K2=14,事务所1的最优反应是K1=38。在事务所2选择了投资水平后,如果事务所1能削减投资水平会更有利于自己。但如果事务所2预计到事务所1会作出这种反应,它就会选择K2>14。这样事务所1将不能有效阻止事务所2的进入。投资成本成为沉淀成本表明了事务所1(在位者)的承诺决心,从而阻止了进入。此外,在位事务所采用专用性投资阻止进入时,如果选择更高的审计收费,会给进入者传递该在位事务所是高成本类型、或者进入该产业有利可图的信息,这仍将导致进入者进入。由于专用性投资降低了事务所的审计边际成本,在位的会计师事务所具有成本优势,事务所会有强烈的动机向市场显示自己是低成本的在位者,因此事务所仍然倾向于制定较低的价格,以策略性地阻止进入。三、审计市场的价格竞争审计市场的合并导致了审计市场集中度的提高,而产业专用化投资也被事务所用来阻止进入,提高市场份额。有些学者担忧审计市场的结构变化将导致竞争程度的下降,因为市场集中度的提高促进了合谋和垄断行为。一些学者从实证的角度研究了审计收费。Simunic(1980)首先建立了一个审计收费的模型。他认为客户的规模、客户报表的复杂程度、客户的资产组成、客户所处的产业、客户的风险和财务困境以及事务所的任期和类型等因素和审计收费相关。
他将审计市场分为大客户市场和小客户市场,认为在大客户市场上,“八大”具有垄断地位,而在小客户市场上存在着大量的事务所,竞争更为激烈。此外有关“非高峰收费”的研究、“价格削减”的研究(Simon,Francis,1988)表明了审计市场是高度价格竞争的,因为事务所初次对客户的审计收费低于审计成本的“价格削减”行为是对在位者能获得准租金的竞争性反应。许多研究表明事务所在首次的审计业务中从事了价格削减策略。Iyer and Iyer(1996)的实证研究表明市场集中度与审计收费没有明显的相关性。
而最近的一项通过对1980—1997年这一时期“六大”事务所(在这期间,“八大”合并为“六大”)自愿披露的审计收费的研究表明,“六大”事务所的收费从长期的总趋势来看是不断下降的,合并只是在短期,而不是长期影响了审计收费(Menon and Williams,2001)。而在另一方面,审计服务作为一种具有差异性的产品,是否可以表现在价格竞争中,高质量的审计能否收取更高的收费?很多的文献研究了事务所的规模与审计收费的关系,其结论为事务所的规模的相关系数是显著的,大事务所比小型事务所收取了更高的审计费。雇佣大型事务所比小型所的成本更高,而拥有更多私人信息的经理层更愿意雇佣具有更高成本的大型所。Ireland andLennox(2000)则认为如果将客户的审计选择视为内生变量,即客户不是随机选择事务所的话,则大事务所获得的审计费溢价是将审计选择视为外生变量的2倍。
上述关于审计收费的文献表明,尽管审计市场的集中度在不断提高,但并没有表现出市场势力的进一步增强,审计市场仍然是高度竞争的。虽然大事务所较小事务所收费更高,但大事务所如“八大”的收费从长期趋势来看仍然是呈下降趋势。这与哈佛学派的产业组织理论相悖。结合审计市场的竞争特点,我们可以对审计市场的价格竞争作出合乎情理的解释。完全竞争理论表明,在一个完全竞争的市场,企业间的价格竞争迫使其价格等于边际成本,企业不能获得利润。而审计市场不仅存在“五大”寡头垄断者,而且还有众多的竞争者(小事务所),将审计市场看做是寡头垄断市场是合理的。伯川德竞争则认为,即使在市场只有2家寡头企业的情况下,也依然无损于竞争。该模型的假设前提之一为企业生产可完全替代的同质产品,且两个企业的边际成本相等。在伯川德竞争中,企业是同时又是非合作地选定价格,如果一个企业的价格高于另一家企业,则该企业将失去所有的需求。
因此各个企业都希望索取比另一家企业更低的价格,这个竞争的过程将企业的价格推向一个最终的均衡,即两家企业都按边际成本定价,企业没有利润。但是,审计市场并不符合伯川德模型的假设前提,如本文所述,不同事务所的审计服务是不同质的差异化产品,且事务所的边际成本并不相等,因而伯川德模型不能用来解释审计市场的价格竞争。审计服务是审计师对客户财务报表的真实性和公允性做出的保证程度,因此,客户需要审计服务来减少自身对投资者、债权人以及第三方会计报表使用者的责任。从这个意义上讲,审计服务是针对每个客户需求的定制服务。每一个事务所,对于不同的客户,审计成本是不同的。在另一方面,审计市场的需求方(客户)对于事务所的选择拥有极大的主动权和强大的讨价还价能力,客户对审计师的选择采用的是一级价格招标的方式(Sullivan,2000; Elitzur and Falk,1996)。因此,我们可以将每一个客户看做是一个市场,不同的事务所包括“五大”和非“五大”都可以参与该市场的竞争。在标准的一级价格招标模型(即反向一级价格拍卖)中,报价最低的投标人获得标的物。而在审计招标中,情况则稍有不同。依据信号传递理论,客户选择“五大”向投资者和债权人传递了一个更高审计质量的信号,而客户选择非“五大”事务所时,投资者和债权人将之视为更低的审计质量和更高风险的信号,反映在更低的股票价格和更不利的借款条件上。因此,选择“五大”使得客户可以以更低的成本进行融资。上述原因使得客户在价格投标中,不能简单地依据最低的审计费投标价格决定选择事务所。我们可以将审计市场的一级价格投标过程描述为:第一阶段,事务所依据审计产品的生产成本和对审计风险评估成本进行审计费投标决策,并将审计费密封交给客户。而在第二阶段,客户根据事务所的审计费报价,结合事务所的类型进行事务所选择。假设有n个事务所参加投标竞争,Fi为第i个事务所的审计费报价,Ci为第i个事务所的审计总成本(包括审计生产成本和风险成本)。假定Fi是其成本Ci的严格递增可微函数,且审计成本只有事务所i自身知道。我们定义Ci为独立地取自区间[0,1]上的均匀分布函数,事务所i的期望支付为:
在这里,我们没有列出出价相同的情况,因为在连续分布情况下,相同出价的概率为0。给定C和F,因此,事务所i的期望支付为 从该式中,可清楚地看出最优投标决策与成本的关系。即各事务所的审计投标费大于成本C;最优的审计费与成本C密切相关,随着投标人的不断增多(n不断增大),各事务所的最优审计费投标策略将不断降低并逼近其自身的审计总成本。而对于客户来说,雇佣“五大”事务所降低了客户的融资成本(这其中隐含了雇佣“五大”事务所能有效地分担财务报告的风险和责任)。
因此,客户选择事务所以最小化财务报告的期望成本(包括审计费和期望的责任),我们假设融资成本的降低为β,这是客户的私人信息,事务所不能观测到β的大小,因而不会影响事务所的审计费报价。由于事务所的类型对客户而言是公共知识,假设“五大”事务所的投标最低报价为Fi,而非“五大”事务所的最低报价为Fk,客户的审计师选择为当Fi>Fk+β时,选择第k个非“五大”事务所作为审计服务的提供者,当Fi<Fk+β时,选择第i个“五大”事务所作为审计服务的提供者。上述反向一级价格密封拍卖的修改模型对现实中的审计市场价格竞争有很强的解释力。首先它解释了“五大”事务所可以通过提供高质量的审计服务获得一个不大于β的审计费溢价的事实。此外,我们可以看到,尽管审计市场呈现寡头竞争的格局,但是针对每个客户的一级价格投标都使得每个寡头垄断者必须像竞争者一样行事,其最优的审计收费和成本密切相关,并且随着竞争对手的增多,审计收费在不断降低。为了赢得投标,事务所必须致力于降低审计成本,并将审计成本的降低与客户分享,因而从长期看,审计费呈不断下降的趋势。但是在这种一级价格投标竞争中是否会出现合谋?在参与投标的事务所较少的情况下,合谋可能会达成,但如果参与者越多,则合谋就越不容易达成。假定所有的事务所之间在事前有合谋的协议,那么如果有一个成员违反合谋,它将会赢得投标,而其他成员对背叛没有报复的机会。如果有一个成员选择背叛或不合作,合谋就无法进行,因此,在投标人很多的情况下,每个投标者都必须机会主义地行事而不能实现合谋。#p#分页标题#e#
四、审计市场的竞争对社会福利的影响合并和产业专用化投资行为虽然导致了审计市场的高集中度,并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进入,但它并没有使事务所获得更大的市场势力,从而提高价格。相反,审计市场的竞争特性迫使每一个事务所面对激烈的价格竞争,并关注于降低成本。从本文的分析可看出,合并和产业专用化投资行为有助于事务所形成规模经济,降低边际审计成本,提高事务所的效率。一项对“六大”的劳动生产率的实证研究表明,“六大”的审计服务在生产成本和人力成本方面是有效率的(Schelleman,Maijoor,2000)。对于需求方(客户)来说,价格竞争所引致的审计费降低使得其消费者剩余不断增加,实现了帕累托改进,因而对社会福利有积极的影响。但是,如果价格竞争导致整个审计产业的境况不断恶化,甚至出现全行业亏损的情况,那将对社会福利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但从理论上讲,审计产业属人力密集型产业而非资本密集型产业,因此其资本退出壁垒不高。此外,会计师事务所一般采用的是无限合伙制组织形式,不存在制度退出壁垒,如果产业的盈利状况不断恶化,会导致部分事务所的退出,从而使审计产业的竞争状况得到改善。芝加哥学派认为,大企业之所以能获得垄断地位,是因为这些企业有着更高的效率,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垄断的市场格局是不好的而加以禁止。本文的分析表明,审计费的长期下降是建立在企业生产率不断提高的基础之上的,而且激烈的竞争将会促进审计技术和结构性审计方法的创新。因此,从效率角度看,审计产业的价格竞争导致了社会福利的提高。
另一方面,从审计质量的角度来看,有学者认为价格竞争会导致审计质量的下降。因为审计服务是一种信任品,消费者即使在消费后也很难判断出其质量,这为审计师削减审计程序以降低审计成本提供了可行的空间。此外,当审计市场的竞争加强时,客户变更事务所的机会和动力都会增加,如果审计人员意识到这种威胁,其独立性将会受到影响。
由于道德风险的存在,即使较小比例的低质量审计也足以使审计市场成为一个劣质品市场,使得高质量的审计退出市场,导致审计平均质量的下降。审计质量的下降会降低总的社会福利这一命题无疑是正确的,因为低质量的审计将使得社会资源的配置发生扭曲。但是,价格竞争以及其他形式的市场竞争行为并不是引起审计质量下降的实质原因。审计师削减审计程序的机会主义行为是由于审计产品的信任品特性引起的,即使不存在激烈的价格竞争,审计师同样可以通过这种机会主义的行为以获取更高的利润。审计市场的竞争导致审计人员独立性受到影响是一种很片面的看法,审计人员独立性问题其深层原因在于客户方的公司治理结构不合理而导致的“内部人控制”问题。因此,审计市场的竞争并不会必然导致审计质量的下降。事实上本文的分析表明,审计产业的合并和产业专用化投资均有助于审计质量的提高,不仅不会使社会福利受到削弱,反而会促进社会福利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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