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10 年中国举办的世博会在上海召开,这个以“城市”为主题的世博会充满着对人类未来生活的向往,并有望将上海推向世界明星都市的地位。从20 世纪国际城市化经验和都市发展理论出发,指出上海需要走出城市偏好、以农村对照城市的传统思维定式,而是以全球化与社区之间的纽带来定位城市。作者强调全球化、移民文化、市场化是构成上海海派文化的基本要素,举办一个“海派”世博会将是全球的期待。
中国上海2010 年世博会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进行。世博会是展示各国社会经济、科技、文化成就的舞台。它以不同的主题见证时代的进步,记录世界的进步历程。[1 ] 世博会同时给它的举办国和东道主一次难逢的机会,做一下人类进步历程中的站台。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2010 年上海世博会是世博会历史上第一次以“城市”为主题的综合性博览。中国设计申报的主题是“城市, 让生活更美好”, 用英文表达为“Better City ,Bet ter Life”。我觉得英文的表达比中文来得好,因为它直接的意思是“更好的城市,更好的生活”,这给人以一种中性的陈述,没有任何“偏好”的意思。而且,它把“城市”的主题和“生活”的内容并列,大大延伸了世博会的内涵。
但我们的中文主题则不同:“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是一个明显带有判断意思的话语,给人以一种“城市”自然会使“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意思。显然,这样的看法会是有问题的,因为在20 世纪的发展中,太多的问题是和城市有关。城市,会让生活更美好吗? 这样的主题思路可能难以得到世界一致的认同。
多亏大多数国家投票赞成我国举办世博会主要是通过英语。它们是以“更好的城市,更好的生活”,或者以更传神寓意地翻译为“美好的城市,更美好的生活”来理解中国世博会对城市与生活的这个主题。当然在“申博”过程中,国际世博局和我国“申博”的领导部门及各路专家曾反复沟通与磋商,使城市的主题和生活的内容有了比较全面的演绎。特别是关注到20 世纪以来,城市虽然是经济和科技集中发达的场所,但是它在带来财富和力量的同时,也伴随着环境与能源、交通与居住、社区隔离和人际关系疏远等一系列负面的东西需要人们去面对,去克服。城市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人类的文明进步问题。所以2010 年上海世博会决定在主题馆和国家馆的展览之外,专门设立一个“城市实验区”展览。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创意,确实为我国的申办成功加了分。本#p#分页标题#e#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我认为这是一种既符合“世博”精神又非常“海派”的做法。承担世博会场地规划的法国建筑(Architect ure) 公司代表在介绍设计方案时提到:“上海世博会将是进行城市实验的好时机。在浦西开辟的城市实验基地将向建筑师、企业家、各国和城市开放,供他们按原比例建设和展出各种城市设施。所有城市的重大问题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探讨,如高新技术在住宅建设的应用、垃圾处理、生物气候、自动建设、改造利用废旧工业基地方面的经验以及今天可以进行实验和向公众展示的其他题。”在去年通过的世博会《注册报告》中更是设想在浦西设立的城市实验区将是一个互动体验区。可见,世博会要成功,对未来城市的探求和展示将是一个重要的亮点。
上海作为2010 年世博会的举办城市对于城市的未来需要有自己的眼光和立意。这几年,上海城市面貌的变化实在是大。上海的地图每年至少需要再版两次才能跟上变化。记得在1999 年夏天,我们曾经组织召开过国际都市与区域研究会的年会,当时120 余名国际城市研究学者云集上海,年会的主题是“21 世纪议题:中国城市的未来”。参加年会的各路学者,无论是以前来过的,还是从来没来过的,无一不为上海的发展和变化所震撼,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当时我和一些海外学者聊天,大家把20 世纪的城市发展排了一下队,发现每十年可以推举出一个城市明星,它们依次是:1910 年代———伦敦,20 年代———芝加哥,30 年代———巴黎,40 年代———纽约,50 年代———又是伦敦,60 年代———洛杉矶,70 年代———香港,80 年代———东京,90 年代———柏林。谈到接下来21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大家都相信———看上海。确实,这些城市明星无一不是当时在经济、科技、文化方面急剧上升,城市建设有惊人表现,在国际城市发展中处于前沿地位。它们的领先潮流成为世界城市发展的看点,通过这些城市让人们看到世界城市发展的轨迹。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上海确是最有希望成为本世纪、本年代的城市明星。因为伴随着中国的经济起飞和城市化步伐的加快,上海近十多年来的城市建设与发展以及它在中国和世界(特别是亚洲) 经济中的潜在地位,都使上海有望成为当代一颗璀璨的城市明星。现在,以城市为主题的世博会在上海召开无疑对它成为世界性都市明星具有强大的催生作用。 #p#分页标题#e#
但是,我们也需要清醒地注意到,20 世纪的城市发展有三个重要的趋势带到了21 世纪: (1) 在发达国家里许多城市出现了人口下降的趋势,尤其是特大型城市的人口增长率比以前有很大的减缓。大城市,尤其是特大城市的生活质量并不高,也非“宜居”之地。(2) 新近的资料表明,世界其实并不是像想像中那样是由特大城市主宰的。以前曾经预测过像加尔哥德、墨西哥那样的可以聚集3000 - 4000 万居民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出现。更多的是出现相互关联的城市带和区域共同体。(3) 城市变迁和经济、社会、政治与文化变迁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一些大型的和快速成长的城市在管理和服务方面都很好,而各种状况比较糟糕的情况却出现在一些小城镇。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所以城市大小规模和城市生活的好坏并无必然联系。人们倒是发现各国城市都面临着一些共同的问题:像失业率的增加、城市基础设施普遍跟不上城市的发展,环境问题突出,以及日益增长的社会冲突等等。
对于世界城市的未来、中国城市的未来以及上海城市的未来固然不可一概而论,但是总的趋势十分明显:那就是当代城市已经不能停留在以乡村作为它的对照物。在发达国家,农业的工业化过程已经完成,农业成为“工业化”经济结构里的一种产业。在那里城乡高度融合,得到一体化发展。从世界视野来看,在全球经济的影响下,城市已经告别城乡对立的时代,成为连接全球化和本土社区之间的纽带,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是地区经济的中心和区域的政治文化中心。即使是在发展中国家,只要它是开放和融入全球经济系统的,即使它们依然有城乡的差别,但是城市的功能也已经相对于社区(当地区域) 和全球系统而存在。在消除城乡差别和地区差别方面,移民变为越来越重要的发展问题。因此,全球化、移民、市场经济将是中国城市所面对的三个主要方面的未来,上海也未能例外。
事实上,上海城市正是在这三个方面领先全国而得以率先发展。从19 世纪中叶的“开埠”到20 世纪最后20 年的“开放”,上海的城市正是在融入全球经济的过程中取得“结果”。加上上海以“移民”为特征的市民结构,在市场化商品经济的熔炉里,铸成了“海派”文化。所以海派文化说到底是全球化、移民、市场化三大城市化因素的产物。所以上海需要在传统“海派”和城乡两元结构的中国现实中切实纠正“城市偏好”,尤其是“大城市偏好”的倾向,突现在中国文化,尤其是区域文化和世界文化交接窗口的定位上来弘扬和建设新“海派”文化。 #p#分页标题#e#
传统海派文化下的上海人,视外地人为“乡下人”,但自己在许多生活形态上依然有乡土中国的特点。在计划经济保护下的上海人更是有一种大城市“户口”居民的优越感,强化了一种“城市偏好”,特别是“大城市偏好”的情结,至今仍表现为潜意识。现在的实际情况显然已经在发生改变。如今上海人购物、上餐馆或开会办公必须试着讲普通话与人沟通。在公司或机关办公室里,主管是外来的“白领”,本地出生的青年人当“听差”的现象已是见怪不怪。在近年的城市建设和房地产“炒作”大潮里,本土居民的“边缘化”趋向更是非常的明显。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①实际上我们需要认识到,真正的“海派”,原不是本地人可以创造出来的。真正的海派必须是以移民为主的新上海人在融合各种文化要素中孕育出来。人们不难发现,现在各方人才和谋生者在上海创业和讨生活,将他们视为“外地人”和“乡下人”的观念变得越来越不合时宜。真正的“海派”其实正是会在这些人身上产生。未来的上海,必然是代表着中国地域,或更具体的是长三角地区域文化的中国,生活在上海的人就是“上海人”。
①如今坊间有戏言:将来上海滩内环线里讲“英语”,中环线里讲“普通话”,外环线里讲“上海咸话”。隐射本地上海人的“边缘化”。
②这六个城市分别是各大洲具有代表性的城市:纽约(北美洲) ,上海(亚洲) ,伦敦(欧洲) ,约翰内斯堡(南部非洲) ,圣保罗/墨西哥城(中南美洲) ,柏林(欧洲大陆) 。
上海又是在中西文化的交汇、涤荡、融合中成长起来的。所以海派文化的另一个特质是中西合璧的“洋派”。未来的上海,经过举办世博会的洗礼必然会在中西文化交融方面更上一层楼。但是21 世纪的上海“洋派”当然不会是“崇洋媚外”的租界文化,而是会创造出比“石库门”建筑更具中西包容性的全球新都市的海派文化。上海世博会在给全国观众提供观察和了解未来世界窗口的同时,将再次成为中国最“洋派”的城市是毫无疑问的。
世博会历来是一个以国家为主体参展的全球博览,上海只是中国世博会的举办地。但是作为以“城市”与“生活”为主题的博览会,上海如何抓住东道主的地域之利,把海派的文化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是考验上海、测试上海国际竞争力的难得机会。我认为通过举办上海2010 年的世博会,我们不要只看到城市硬体建设会有多大的改观,办展前后的商机会如何,如何,更重要的是要看到这将是对上海未来的一个挑战,是在“全球化”与“社区”之间创新“海派”文化的莫大机遇。 #p#分页标题#e#
就城市发展而言,在整个20 世纪有过三个重要的文献对人们认识城市的未来走向影响殊深。第一个是1933 年国际现代建筑协会在希腊雅典召开会议时通过的《雅典宪章》,提出了城市的四大功能:居住、工作、休闲与交通,并以此作为研究及分析现代城市设计最基本的分类,已成为经典。第二个是1964 年国际文物建筑和历史地段工作者议会在威尼斯召开会议通过的《威尼斯宪章》。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该宪章在战后全球一片城市建设大潮中对城市历史建筑作出了全面、科学的论述,指出保护历史也是未来城市所必须考虑的主题,即要为保护城市的文脉而努力。第三个是1977 年底由一些世界知名的城市规划设计师聚集在秘鲁首都利马的马丘比丘山古文化遗址上签署的《马丘比丘宪章》。该次会议以《雅典宪章》为出发点进行了讨论和批评,切入了许多当代的问题,增加了对诸如城市增长、自然资源与环境污染、工业技术、设计与实践等问题的分析与论述。
自《马丘比丘宪章》问世以后的20 多年来,世界在城市发展方面已经形成各种不同的模式。如信息城市(info city) 、全球城市(Global City) 、文脉城市( Historic Site) 、山水城市、步行/ 无汽车城市(Walking cities/ Car- free cities) 、健康城市(Healthy cities) 、生态和绿色城市(eco - cities) 、可持续发展的城市等。其中话题最多的是“数字化”和“生态化”两个概念,以及可持续发展的问题。研究表明,各种城市发展模式均还不能一揽子解决所有可能遇到的发展问题。城市的未来是一个不断实践的过程,其中不乏需要“海派”的精神。2005 年,由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一些教授牵头发起了一场“城市纪元”(Urban Age) 的未来城市发展与治理的讨论活动。他们选取了世界各大洲包括上海在内的六个世界性典型城市进行环球式的城市政策实地大研讨。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②是年2 月从纽约开始, (上海是第二站,2005 年7 月份举行) 计划用两年的时间逐一展开各种形式的讨论会,现在还在进行之中。会议宗旨是建立学者(包括多学科) 、政府(包括规划部门) 、企业(包括开发商) 的对话与合作,共同治理现代城市,走向未来。现在,国际社会已经越来越认识到城市是人类发展的空间布局,城市文明是人类文明的落地写照。中国提出的以“城市”为主题的世博会,实际上提出的是要“让城市使生活更美好”。上海2010 年世博会需要向人们展示一个“美好的城市,更美好的生活”。 #p#分页标题#e#
上海近年的发展中已经在用“海派”的手法来博采众长,兼收并蓄,敢为天下之先。比如磁悬浮列车和轨道交通系统的建设,闵行节能(零能源) 住宅小区的实验,“新天地”的石库门旧区改造,大统路上苏河艺术中心的厂区改建,崇明生态区的规划,以及南汇“临港新镇”的造城计划。这些均是令人侧目相看的大手笔。但是上海同样具有需要认真对待的一系列未来城市发展问题,在全世界都看好上海的本世纪最初这个年代里,上海在摆脱城市“偏好”心态的同时,在城市建设特别猛进的时候,尤其需要注意城市文脉的延续。一个没有记忆的城市是失常而可悲的“, 改造”是创新意义上的未来城市建设中的一部分。在全球市场化、商业化的城市进程中,以下的问题将成为决定上海未来的关键性议题: (1) 如何平衡投资特别是基本建设投资与经济增长; (2) 如何面对能源消耗的可持续问题; (3) 如何处理与周边城市关系的政治经济学问题; (4) 如何合理安排社会生活所需要的工作场所和城市公共空间;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 (5) 如何解决人、物、信息的流动与交通; (6) 如何避免过度的城市区域隔离而构建一种和谐的邻里社区等。这一系列问题并没有统一的答案,但是要去求解最佳的方案。这就需要我们用“海派”融会贯通的学习精神去摸索,去创新。2010 年上海世博会和它的城市实验区计划将提供一个很好的机会来展示世界各地的城市与社区的实验模式。这是我们所期待的,也是需要我们去进一步造就的。
参考文献:
[1 ] 阿尔弗雷德•海勒. 文明的进程:www.zhonghualw.com世博会的发展与思考[M] . 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