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上海世博会规划中,明确后续利用目标并保持其与城市规划的协调是有效后续利用的关键。本文指出,上海世博会宜以改造和扩展城市区域为主要目标,以树立标志性建筑和建立部分小型功能性园区为辅助目标, 把世博园建设成将来的新兴城区。本文的结论为完善世博会的规划提供了参考。
在诸多有关世博会的专家论坛中, 场馆及相关设施的后续利用总是众人关注的一个重要话题。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关于世博会的研究报告提出了衡量世博会成功与否的八个特征性指标,其中“能够有效后续利用相关设施”被列为其中五个硬性指标之一。这足以体现后续利用世博会场馆设施对世博会整体的重要意义。而场馆设施能否有效地得到后续利用并不是偶然, 也不是仅凭世博会之后策划运作得到的结果,而是规划中设立明确的后续利用目标、并在筹备运作中始终保持世博会规划与城市规划的协调、从而实现其后续利用目标的必然过程。因此, 后续利用不仅是衡量世博会成败的评价指标,而且是世博会规划的灵魂,渗透在规划的每一个环节之中。
历史告诉我们规划中不明确后续利用目标将会造成资源的巨大浪费。1970 年大阪世博会的规划就是一个典型的教训。此届世博会的原址地处当时大阪市城郊。根据筹建规划, 世博会后建一个郊外的新城, 世博园则作为“住宅用地和公园”。但是园区内所有的设施在设计之初没有考虑与今后的市政规划协调, 因此世博会一结束, 350 公顷的土地全部归还市民, 重新规划和建设, 包括配套设施和基础设施, 115 个展馆逐步丧失效用和效益, 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不得不全部以高昂费用拆除或更高昂的代价移往他处。如斯堪的纳维亚馆,展后迁至北海道,迁移费用加上为了使建筑能够抵挡北海道严寒的气候而增设的抗寒措施以及建筑内暖气管道铺设的费用,高达二亿七千万日元,而该展馆最初的建造费用也只不过四千万日元。而由澳大利亚政府馈赠给三重县的澳大利亚馆, 最终因为三重县无法负担预计超过四亿日元的巨额迁移费用而作罢。因为没有事先规划, 展后再设法进行再利用的费用过于庞大,日本不得不中止对展馆再利用的计划,拆除剩余的建筑。然而仅拆除费用也十分高昂, 例如苏联馆的拆除耗资一亿六千万日元,美国馆拆除耗资三千五百万日元,加拿大馆拆除耗资四千七百万日元。就连日本馆本身, 虽勉强留到1976 年, 但也因为改装费用过高而于同年拆毁, 该馆原址上只留下一片绿地。展后经过再三踌躇而决定唯一永久保留的标志性建筑“太阳之塔”, 因建造之初没有考虑永久性保存的质材要求, 虽在1975 年做出该决议后进行修复和永久性处理, 但最终因为安全隐患和高昂的维护费用于1999 年拆除。至此, 在为善后处理耗费了巨大国民财富之后, 1970 年大阪世博会的旧址上最后留下的痕迹也消失殆尽。连当时的总规划师丹下健三先生也承认, 没有经典建筑被保留是他毕生的遗憾。当今日本建筑学会会长仙田满教授则直言大阪世博会后, 原先规划变得毫无利用价值。且不论这一届世博会的盈利和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世博园本身的规划和利用造成的资源浪费给大阪乃至日本带来了沉重的财政负担。 #p#分页标题#e#
大阪世博会规划失利的原因在于没有明确的后续利用目标,没有统一调控,导致规划与城市规划相冲突。布局上虽然也有作为住宅用地和公园的大致方向, 规划中并没有体现未来城区的布局要求。建筑方面,展馆只强调新奇设计,永久性建筑和临时建筑的区分和分布都没有考虑后续利用的要求。设施方面,也只为世博会当时使用而设,没有后续利用的价值。世博会结束之后,因惋惜精心设计和建造的展馆而拍卖和迁移的计划、低价出售的尝试等事后补救措施都不能使场馆设施得到有效的后续利用。
由此可见,在规划中不考虑后续利用,给国民经济财富造成的巨大损耗足以延迟甚至阻碍城市发展建设的步伐。只有有目标地进行世博会规划, 才能在展览结束之后有条不紊的实施再利用方案,对世博园进行有序而有效的后续利用,充分发挥世博会的长期效益, 使世博会真正为加快城市和国家发展提供机会。
根据历届世博会后续利用的成功经验, 世博会的后续利用可分为三类,其规划也体现各自的特点:1) 以保留标志性建筑为目标, 作为时代印记纪录历史的辉煌时刻, 并演变成为城市、甚至是国家的象征。这一类规划主要考虑标志性建筑的代表性,园区规划布局以标志性建筑为中心。2) 以保留大部分建筑为目标,作为今后某种功能性园区的建筑主体,发展为某种产业基地或研究中心。这一类规划主要考虑大部分建筑功能的协调性和一致性,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以及今后运营的基础设施和交通需要。3) 以改造或扩展城市区域为目标,选址于需要改造的区域,使世博园融入城市整体发展目标, 成为城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一类规划主要考虑对园区周边和园区范围内基础设施的改造或建设, 作为新兴城区的基本框架来进行规划和建设, 以便于将来综合性发展的需要。
作为第一类的代表, 于1851 年在伦敦举行的首届世博会留下了举世闻名的“水晶宫”; 1889 年巴黎世博会留下了艾菲尔铁塔, 至今已演变为巴黎乃至法国的标志; 亚历山大三世桥、夏乐宫、巴黎工业宫、国民广场、奥德赛宫、荣誉军人院、机械宫、博览会纪念门、人工艺术创造院以及塞纳河两岸的一些建筑物,也是前后6 届世博会给巴黎留下的珍贵纪念; 至今仍耸立在布鲁塞尔市中心的原子能结构球形博物馆, 则是1958 年布鲁塞尔世博会的标志性建筑, 它是象征着人类进入科技进步的新世纪的一座丰碑。#p#分页标题#e#
第二类则以专业性世博会为主。如日本的主要科研中心、位于筑波的日本国家科技城, 就是由1985 年筑波科技专业世界博览会园区转型而来;至今仍是著名旅游景点的昆明世博园,是1999 年昆明园艺世博会的旧址。但综合性世博会也有成功改型的例子, 如1992 年西班牙塞维利亚斯世博会在会后也成功转型为科技中心,如今世博会原址上有160 多个科技相关公司、科研单位和大学落户。
第三类后续利用目标的达成所需时间长(包括世博会筹备阶段和结束之后) ,所需要的再投资也较多,但其影响力也更大,具有以下特征: ①选址于城市内需要重点改造的地区或城市规划中的新城区; ②投资着重于规划范围周边及范围内基础设施,考虑与周边地区的长期兼容性; ③园区内主体建筑(永久性建筑) 布局与城区规划协调, 有展后利用方案, 并具有与之符合的性能; ④园区内主要交通通道和基础设施符合永久性建筑的长期使用要求; ⑤园区内非永久性建筑从简建造,以非永久性质材建造, 以降低拆迁成本。如此规划的世博会园区, 其基础设施、配套设施和主体建筑就是一个城区的基本框架, 在展览结束之后能迅速以较低成本改造成符合市民生活、工作和休闲娱乐需要的具有完整功能的综合性城市区域。如纽约昆斯区的法拉盛草坪•可乐娜公园,曾是一片位于郊区的沼泽和垃圾场,将该地区建成为昆斯区最大的休闲场地是纽约争取承办世博会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一梦想在1939 年第一次成为世博会会址后初见雏型, 1964 年再次在原地举办世博会, 当时的世博园面积约25 万平方米。经过几十年的整修扩建,公园面积扩大到56 万平方米,拥有动物园、水上乐园、溜冰场等众多公众娱乐设施, 以及高尔夫球场、网球场、足球场等体育场所。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其中美国国家网球中心就设在公园内, 而路易斯•阿姆斯特朗运动场和阿瑟•阿什运动场是每年一度的美国网球公开赛的比赛场地。而公园中的科技馆、昆斯艺术博物馆、公园剧院等则是当年世博会的展馆。前文所提到展后将世博园改型为科技中心的塞维利亚世博会, 会址原是一个被废弃的人工岛, 列入新城区规划后作为世博会址而从此改头换面,不仅建起了6 座与城市相连的大桥,而且展馆中有75 %是世博会后该科技中心的建筑, 区域内的车行道也由世博会期间的人行道改建而成。又如1998 年的葡萄牙里斯本世博会旧址,现在是该市的高档生活区,不仅有越来越多的市民搬迁至此, 也是旅游者的胜地。该区中很多建筑和设施都是筹办世博会期间所建,比如其海洋馆就是世博会原馆,海洋科研中心是原海洋知识馆略作修整而成。不同的是比起世博会期间这里多了许多商店和生活娱乐场所, 每天前来的游客人数比当年世博会期间每天参展人数高出数倍。 #p#分页标题#e#
上海2010 年世博会的后续利用目标应当由上海世博会本身的特点来决定: ①2010 年世博会是综合性世博会。②在中国上海这一属于发展中国家, 但其城市本身和国家都处于快速发展阶段的城市举行。③选址于浦江两岸, 大部分位于南浦大桥和卢浦大桥之间, 跨卢湾、黄浦、浦东新区三区沿江地区。
以上特点决定了上海世博会不宜仅以设立标志性建筑为后续利用目标, 虽然上海2010 年世博会最初以标志性建筑———跨越浦江两岸的“花桥”为规划重点。在最初的方案中, 人行花桥建于展区中心, 供世博期间观众往返两岸和今后市民观光之用。尽管这个方案作为标志性的景观非常具有创意, 但其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因为黄浦江水面宽广,将使参观者难以承受步行距离过长的繁重体力付出, 此其一; 黄浦江的水面交通繁忙,低矮的步行桥将影响大吨位船只通过,影响航运的正常进行,此其二;设计以桥中曲板上种植奇花异草成为特色景观为创意点,而在悬于空中的步行桥上长期维持花草繁茂将使维持费用高昂,此其三。因此该方案于2004 年4 月被专家们否决。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花桥方案被最终否决的原因在于它没有考虑到实际应用价值, 而只是单纯的为树立标志而设计。但真正有价值的标志性建筑既要服从世博会整体规划的需要, 又要满足后续利用的要求。具有长久生命力的标志性建筑应该是能为最大多数民众日常生活提供服务的,对处在发展中国家之列的中国而言,对已建立国际性大都市为目标的上海而言,尤其需要具有实际应用价值的投资,而单纯树立标志不是最紧迫的任务。因此上海世博会虽然需要标志性建筑,但最终目标并不在此。
上海世博会也不宜局限于功能性园区的目标。首先上海就园区建设已经有了一个整体规划和安排,象张江高科技园区、陆家嘴金融贸易区等已经初步成型, 建设新的园区应当考虑与原有园区规划的协调。其次上海世博会本身的特点也决定了这一方案难以实施。第一, 综合型世博园区改型为专业性园区难度较大。与专业性世博会不同, 综合性世博会的场馆由参展国承建, 不易于统一规划; 而且综合性世博会的展览内容比较广泛,没有较强专业性的主题,因此功能要求各异,不易于改型为具有同一功能和要求的专业性园区。第二, 上海世博会址位于浦江两岸, 与城市中心地区相邻, 既不符合专业性园区尽量集中、彼此紧密联结、交通便利、以求高效率的要求, 也没有再扩展的空间。相反, 上海世博会的特点决定了第三类后续利用的方式具有很好的可行性。 #p#分页标题#e#
三种后续利用方案中,上海世博会最接近第三类,即上海世博会的规划应当以改造和扩展城市区域为目标。这是因为园区的地址位于浦江两岸的原重工业区, 且紧靠现城市中心区域边缘,正需要改造以满足城市中心扩展的要求。会址跨域广,规划控制范围总面积为6168 平方公里,正符合快速发展的上海扩张的需要。起于南浦大桥的一头与外滩和陆家嘴地区相连, 符合这两大重要旅游和商业区扩展的需要。上海世博会的筹备工作中政府的大力度调控也确保了世博会规划和城市规划协调、实现规划目标的可能性。而且根据官方发言, 世博会地区被确定为向市民提供高质量公共活动设施和活动空间的地区, 最终将融入城市的布局。如何规划永久性建筑的布局和后续利用方案, 即充分利用原有基础又与永久性建筑展后功能要求配套的基础设施性能和布局, 低成本和低拆迁成本的非永久性建筑方案,是上海世博会规划接下来所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仅如此, 在以改造和扩展城区为主要后续利用目标的基础上, 上海世博会还可结合树立标志性建筑和把部分区域定位为小型功能性园区的辅助目标。会址与之相连的外滩和陆家嘴地区就是上海的两大标志和主要标志性建筑所在地, 在这一延长线上出现更多的标志性建筑是符合发展趋势的。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考虑城市的整体性和协调性,标志性建筑应沿河而建,成为浦江两岸风景线的延续。而小型功能性园区, 在多功能的新城区即是必然趋势也是必需条件。顺应国际展览局对综合性世博会永久性建筑不超过30 %的规定, 上海世博会园区内的永久性建筑的分布可适当集中,建筑风格和功能也可适当统一,以符合世博会结束后改型成为居民和游客的社会经济生活提供服务的功能性园区的需要。这样, 上海世博会的会址将成为将来上海城市中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以他的长期效益为上海实现建设国际性大都市的目标贡献力量。
[参考文献]
[ 1]《虚幻的万国博览会》( まぼろし万国博览会) . 串间努著.1998 年12 月株式会社小学馆出版.
[ 2]《2010 年世博会: 创新与发展———2003 / 2004 年上海发展报告》. 王战主编. 2004 年1 月6 日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
[ 3]世博网( EXPO 2010 SHANGHAI CHINA) . 上海2010 年世博会官方网页. http :/ / www. expo2010china. com.
[ 4]申江服务导报Shanghai Times ,http :/ / globe. jfdaily. com
[ 5]新华网上海站•政要言论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