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针对世博会巨额亏损这一重大课题,笔者分析并找出了汉诺威2000 年世博会亏损的影响因素,并将这些因素运用于上海世博会的经济风险分析,根据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的经验,指出上海世博公司需要引起注意的几个方面,结合我国和上海的实际情况,为上海世博公司提出预防、规避和分散经济风险的方案和建议。
Abstract : By analysing EXPO 2000 Hannover Germany ,this paper has discussed main factors caused huge financial deficit in EXPO. 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these factors should be considered carefully during EXPO 2010 Shanghai China in order to prevent ,hedge and decent ralise the economic risks.
世博会不同于其它展览、会展等经济活动,它以政府名义主办,代表一个国家形象。上海2010世博会提出的目标是最精彩、最成功、最难忘,运作的原则是非赢利性和可持续性,财政平衡居于次要地位。[ 1 ] 尽管如此,作为举办世博会的第一个发展中国家,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在社会发展水平、人民生活、基础设施等方面还有相当差距,所以解决好世博会的经济风险,对我国经济和上海的经济发展十分重要。另外,如果我们解决了发达国家未很好解决的问题,将能够提升我国的国际声誉,为世博会的发展作出贡献,为其他发展中国家作出表率。
考察经济风险时,首先将下列两种经济行为区别开来: 第一,由世博会运营公司负责的世博园面积以内的经济行为;第二,为了准备世博会在基础设施、城市绿化和美化的世博园面积范围外的经济行为,本文主要讨论前者。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汉诺威2000 年世博会是距今最近的世博会,在各方面取得了成功,例如参加国家和国际组织数量创历届世博会之高,达到170 家,交通方面达到了预期的要求,世界上诸多的政府首脑和各界要人出席,为汉诺威及德国提高了国际声誉,但最受争议的是其经济上的亏损,即留下了20 多亿马克的债务。对照其他几届世博会的的巨额亏损,例如,1986 年加拿大温哥华Vanvouver 世博会,1992 年西班牙塞维利亚( Sevilla) 世博会,上海世博会如果不作专门的分析,采取有效的措施,发生巨额亏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一、汉诺威世博会的经验和教训
1. 汉诺威世博会的目标和申办世博会的决策基础
汉诺威世博会申请和策划于20 世纪90 年代初,此时正值德国统一后德国东部重建的关键阶段。联邦政府同意申请汉诺威世博会的前提条件是世博会必须达到财政平衡,不给联邦财政增加负担。主要考虑到下述有利条件: 本#p#分页标题#e#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①按照世博会的新章程,世博会承办者可向参展者收取摊位费;②汉诺威城市周边居民的收入水平高; ③ 地理位置在欧洲中心; ④汉诺威现有场馆可供使用。预计40 亿马克的费用可以通过门票、场地出租(包含赞助) 和世博会结束后世博园包括其建筑的拍卖和后续使用来抵销。世博园以外的交通等基础设施的投资由本来就存在的交通基金来承担。联邦政府又委托了咨询公司来评价上述计划的可行性。咨询公司肯定了上述计划,并给联邦政府提出下述建议,以确保达到财政平衡。
(1) 尽可能使用现有的全部场馆,由此节约新开发的区域和供气、供电、道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费用。
(2) 单独的私营房地产开发,将降低世博运营公司的前期财政负担和场馆后续利用不充分的风险,1972 年慕尼黑奥运会在此方面有成功的经验。[2 ]
联邦政府在综合了上述各种因素后,决定申办2000 年世博会并获得了申办权。
2. 财务计划与结果的比较及亏损因素分析由表1 可以看出,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并未像期望的那样达到财政平衡,1993 年制订计划时,预计盈余4000 万马克,结果是亏损了20 亿马克,二者相差巨大。在导致亏损的诸多因素中,笔者认为有如下重要的几个原因:
(1) 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的参股比例、风险承担比例及监事会中的席位分配没有分散风险。一般认为,私营经济运行的效率高于国营经济,故德国政府希望德国经济界能参股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但对于世博会这种有较大正外部性的活动,其盈利的机会微乎其微,故德国经济界共同参股只有20 % , 联邦政府40 % , 下萨科森州30 % ,汉诺威市及周边10 %。[3 ] 与该参股比例不相对应的是经济风险的承担。世博运营公司的自有资本为一亿马克,估算的费用为30 亿马克,故只能依赖外来资本。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随着世博会准备和举行,世博有限公司的贷款授信额度先后提高到4. 9 亿马克、9. 7 亿马克,到世博会结束时总共贷款17 亿马克,而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德国经济界经过协调对亏损的承担比例为:在亏损小于1. 5 亿时,联邦,州和企业承担的比例为40∶40∶20 ;亏损在1. 5 亿至5 亿之间,联邦和州各承担一半。这就是说,不管世博有限公司最终亏损多少,德国经济界承担的最大亏损额为3 千万马克。 #p#分页标题#e#
世博有限公司监事会的组成成员按照参股比例分配,即联邦4 人,下萨科森州3 人,汉诺威市及周边1 人,德国经济界2 人。为表示对世博会的重视, 联邦和州都派出重要政治人物参加监事会,联邦派出2 个经济部国务秘书(相当于副部长) ,州派出了一个部长,两任联邦经济部和三任州长曾经是监事会的成员,但联邦和州还派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作为其代表到监事会,这样事实上经济界在监事会中的人数增加到5 人。德国经济界在世博公司中只参股20 % ,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最多承担的经济风险为3000 万马克,但在监事会中却占有5 个席位,公共利益未得到足够的代表席位,世博有限公司的管理者和监事会对规避经济风险的激励不足,没有足够措施约束其道德风险,被认为是世博会有限公司亏损的重要原因之一,特别受到世博会反对者的批评。
(2) 参观人数远低于预期
从表1 可以看出,1993 年财务计划中的最大的一笔收入门票收入,合计16. 60 亿马克,为此计划售出门票4000 万张,每张票的平均收益为40多马克,但结果只售出1800 万张门票,每张票的平均收益只达到32 马克,销售收入只达到5. 75亿马克。门票从1998 年6 月就开始预售,然而,门票销售从一开始就遭遇挫折,例如,预计世博会售票的第一个月(即1998 年6 月) 销售额达到三千万,事实上,直到一年多以后的1999 年8 月,销售额才达到一千万。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这时,世博会及政府有两种选择,一是追求财政平衡,牺牲世博会的质量;二是维持世博会的高质量,但需要在产品和销售方面追加投资。最终,政府选择了后者,花费2 亿马克用于增加世博会的吸引力和争取观众,以增加世博会相对于其它大型活动的竞争能力,例如欧洲足球杯,悉尼奥运会、教会在罗马的迎新千年的庆典。开幕几周之后,较少的游客使世博有限公司感觉到不可能达到四千万游客。于是,在2000年夏天,花费七千万马克,作了大规模的广告,推出便宜的晚上票,对老年人打折,放弃当天售票的加价和停车费,这些举措使每张票的平均收益下降,仅放弃停车费一项就损失一亿马克。
由上述可见,尽管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为招游作了调研、预测和准备,设计了复杂的票价体系,门票提前两年就可预售,世博会开幕后又及时采取了各种措施,但实到的游客和相应的收益还是远低于预期。参观人数被认为是汉诺威世博会亏损的第一要素。事实证明,该要素预测准确率低,又受到诸多偶然和外部的政治、经济、国际、社会等不易控制因素的影响。 #p#分页标题#e#
(3) 世博会的其它销售收入,如赞助、特许经营和捐赠等不尽人意
由表1 可知,汉诺威世博会预计的第二项大的收入是世博会从企业获得的营运收入,包括赞助、特许经营等,计划收入10. 6 亿马克,实际收入只有5. 38 亿马克。汉诺威世博有限公司组织结构中,有专门一个部门销售与营销(Sales/ Market2ing) ,但由于需要尽快获得企业赞助的压力,该部门事实上专职于寻找赞助商,而营销的另外一个重要部分,即产品构想、价格设计和沟通是由各专业部门,例如,国际参加者、广告与公关、文化活动、招游、规划和建设来完成的,缺乏销售部门与这些部门的协调机构是汉诺威世博公司的组织结构的一个缺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销售计划的完成。[4 ]
(4) 世博会的支出无力控制
由表1 可见,世博会的支出超出计划4 亿多马克。其中,广告、公关、招展、招游的预算开始时被削减,发现参观人数少时又增加,最终达到3. 5亿马克;融资的费用,银行的利息是一个大的支出,为17 亿马克的贷款共支付利息1. 42 亿马克。(5) 世博纪念币和增值税减免方案等未获成功
为了降低亏损,世博有限公司还提出了发行债券和纪念币及免征门票增值税的方案。1996年初成功发行2 亿马克债券,利息为5 % ,由联邦和州提供担保。1972 年的慕尼黑奥运会,通过发行10 马克纪念币,收入达7 亿马克,由于1998 年德国财政困难,世博有限公司通过诸多周折,只从财政部得到2000 万马克纪念币收益。联邦政府拒绝了免征门票的增值税方案。
二、影响上海世博会经济风险因素及对策
分析上海2010 世博会的经济风险,需要利用和分析申办委员会制订的中国2010 年上海世博会的收支预测表,即表2 :
笔者作以下说明:在表2 中,资本性资金是指工程建设投资和其它方面投资(土地费用) ,其来源如表3 :
表2 中,运营性资金筹措通过向商业银行取得短期贷款,其后从各种经营活动的收入中,偿还这部分银行贷款,并使运营性资金保持正常的周转。 #p#分页标题#e#
对照汉诺威世博会的经验与教训,结合我国和上海的实际,从上海世博公司的股权结构、各项收入和支出等方面加以分析,提出下述创新性的对策和建议:
1. 财政平衡的压力
与汉诺威2000 世博有限公司相比,上海世博公司受到的要求财政平衡的压力似乎不大。这固然有利于上海世博有限公司将精力和工作重心集中到本届世博会的目标“最精彩、最成功、最难忘”,但根据历届世博会的经验,如世博有限公司不将成功和质量的目标与经济目标协调、优化,最终的亏损将是巨大的。
2. 股权结构单一
由表2 可以看出,上海世博有限公司的参股者为上海市政府和国有企业,基本上没有私营经济参股,这就意味着世博有限公司所有的经济风险均由政府特别是上海市政府来承担,将世博有限公司变成一个庞大的直接隶属于政府的,有7至8 年寿命的“无限责任公司”,而公司的主要管理者预计来自政府部门,这种国有国营的管理模式在产权多元化的今天,风险极大。应该意识到,即便是汉诺威世博公司有一定的股权分配,都酿成了巨大的经济风险,对此上海世博公司应引以为鉴。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在当前情况下,我们认为: ①上海世博公司不应再重蹈国有企业的覆辙,从成立伊始,就应引入多元产权,以分担政府的风险,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率。②除中央政府和上海市政府外,江苏和浙江应该而且可能参股上海世博公司,并承担经济风险,原因如下:第一,以上两省均能从上海世博会获得大量溢出效应,故其理应承担一定经济风险。第二,这两个省的政府和其民营企业有一定经济实力来承担风险。上海磁悬浮的冠名权由一家浙江的民营企业夺得,该企业在拍卖结束后表态,价格在它愿意出的价格之下,就是一个例证。第三,江苏和浙江两省的参股,使其在世博监事会中占有一定席位,并对世博会有一定发言权,有利于从制度上和机制上巩固长江三角州经济圈,而这也是世博会的综合目标之一。第四,这两省的参股,将激励两省为其企业参展和人员参游努力,有利于减轻下文将要提到的参展企业和游览人数方面的风险。③除上海市的国有企业外,应鼓励全国特别是江苏和浙江两省的国营和民营企业参股。
3. 贷款担保未明确
从表2 和表3 可以看出,建设资金的一半,即5. 4 亿美元,全部运营性资金,即6 亿马克,总计11. 4 亿美元,从国家发展银行和商业银行获得,按照世博会的经验,实际的费用会超出计划,相信超出的费用也会通过银行贷款来获得,如此大的贷款数额,在世博会商业计划书中未明确由谁担保。预计由上海市和中央财政承担,但没有明确担保的比例。如果按照笔者的建议,江苏和浙江两省参股上海世博公司,则这两省应该为贷款担保一定比例,上海和中央财政的风险由此降低。 #p#分页标题#e#
4. 贷款额度未明确
如前所述,世博会的实际费用经常超过计划,故应有一定机制约束世博公司的贷款额度,例如,可根据前述股权多元化的建议,使各个股东在一定的范围内承担还贷的义务。
5. 功能过多、过大
上海世博有限公司除承担世博会的组织运营等工作外,还要承担世博园和世博村的建设,过多的功能既增加投资的压力,也不利于其集中精力办好世博会,故建议成立一个单独的以私营资本为主的世博会建设公司,专门负责世博园和世博村的建设,由此可以减轻上海世博公司的预投资和世博会结束后世博园和世博村后续利用方面的压力,而且专业的房地产公司利用其经验可以提高建设工作的效率。如果达不到这一步,也可将预计造价为九千四百万美元的世博村交由房地产公司来投资、建设,在世博会结束后另行处理。
6. 收入的不确定性
在表2 中,由政府行政权力决定的收入,即彩票、纪念币和纪念邮品的收入,有一定的确定性,其它收入都是不确定的,影响世博会收入有下述两个重要方面: ①世博会的推广是否有足够的国家、国际组织、国内外企业参与。凭借中国的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再加上我国一直愿意为了国际形象而投入相当经济成本,如果我国的经济保持持续增长,许多国家和国际企业是愿意来展示其形象的。值得引起重视的是国内企业的参与热情和参与能力。本论文由 上海论文网 www.zhonghualw.com 整理提供②有没有足够的国内外观众。我们注意到在上海,世博会是一个家喻户晓的题目,在上海周边的地区,有人也在议论该话题,但在其它地区,大家对此的关心却不多,例如,在上海的《文汇报》和《解放日报》上,可以占用整个版面来讨论世博会,但在其它地方的媒体上,却看不到对世博会的关注,笔者认为,应采取措施使讨论的范围扩展到全国,2010 年的世博会不只是上海世博会,更应是中国世博会。同时通过讨论,培养起更多人的对世博会的消费欲望。
7. 融资费用( 例如利息) 的支出未考虑按照前几届世博会的经验,如果收入未及时产生,但支出必须发生,就必须向银行贷款,若贷款额大且时间长,利息是很可观的。
三、结 语
上海世博会的经济风险涉及诸多因素,例如,管理者的道德,监督的机制,各级政府的支持。本文的风险分析仅建立在笔者所掌握的迄今所公开的资料的基础上,随着项目的进行,风险也将发生变化,旧的风险将会消失,新的风险将会产生,风险分析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和系统,因此风险分析必须与时俱进。#p#分页标题#e#
参考文献
[1 ] 中国2010 年上海世博会申办委员会《: 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报告》,2002 年1 月。
[2 ] 、[ 3 ] 、[ 4 ] Carl2Hans Hauptmeyer , J ürgen Rund :EX PO 2000 Hannover , die Fi rma ,CW Niemeyer Buchver2lage ,GmbH ,Hameln 2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