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口经济增长及其对环境影响的相关分析
摘要: 本文考察了改革开放以来上海人口、经济及能源消费增长与环境污染的关系, 发现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增长密切正相关, 呈同向变化; 人口、经济及能源消费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也密切相关, 但并不上海经济论文存在单纯的正相关或负相关关系, 而是在不同发展阶段表现有所不同, 总体而言基本符合库兹涅茨曲线假说, 即在20 世纪80 年代及以前, 环境污染水平随人口经济增长而上升, 到了20 世纪80 年代末, 经济发展水平达到人均GDP 5 500 元左右时, 环境污染水平达到峰值, 此后即随人口经济增长而呈下降趋势.
关键词: 上海; 人口经济; 能源消费; 环境污染; 库兹涅茨曲线
Correlation Analysis on the Growth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y and ItsInfluence on Environment in Shanghai
Abstract :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pulation growth and economy , energy consump2tion and environment pollution in Shanghai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The authorfinds that there have been constant close and positiv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growth of population , econo2my and energy consumption. The growth of population , economy and energy consumption has been alsoclosely related to environment pollution , but such relationships have not been always positive or negative.They have changed with different development stages and have been generally consistent with the KuznetsCurve hypothesis. This is demonstrated by the fact that the level of environment pollution went up with thegrowth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y before the 1980s ; the level of environment pollution arrived at the peakvalue when the GDP per capita reached 5 500 Yuan at the end of the 1980s ; and after that , the level ofenvironment pollution went down while the trend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y growth declined. The researchof this paper can provide an important scientific basis for achiev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establishingthe “Four Centers”around 2020 in Shanghai .
Key words : Shanghai ; population economy ; energy consumption ; environment pollution ; the Kuznets curve
自20 世纪90 年代浦东开发开放以来, 上海人口持续增加, 经济(GDP) 更是连续14 年以两位数的速度迅速增长. 对上海这样的超大型城市, 维持其经济持续增长, 一直为政府和民众努力所求, 但对人口呈持续增加态势, 则为政府所顾忌, 并通常以城市资源有限, 人口规模过大将导致环境问题等大城市病为由而加以控制. 作为中国首位大城市, 上海要建设“四个中心”, 提高市民生活水平(或质量) , 实现可持续发展, 必须维持其经济持续增长. 而且王桂新等(2005) 也已研究证明, 目前上海规模效益仍然全国最高, 人口增加有利于其经济增长[1 ] . 但问题是: 人口、经济持续增长是否一定会导致上海环境问题的产生呢? 或换言之, 上海人口、经济的持续增长, 是否已对城市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 进而影响其未来可持续发展? 本文拟对这一问题作一初步分析.#p#分页标题#e#
1 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关系的一般模型111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的提出图1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示意图Figure 1 Sketch map of 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s20 世纪90 年代初期, 人们发现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在20 世纪50 年代提出的用以表示收入分配差距与经济发展水平关系的库兹涅茨曲线( “倒U 型”曲线) , 也可以用来表示环境污染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关系, 并称之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2 ] . 如果以横轴表示经济发展水平(如人均收入) , 以纵轴表示环境污染水平, 则环境污染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关系呈倒U 型曲线(图1) . 即经济发展与污染水平之间的关系并非单纯的正相关或负相关, 而是在不同发展阶段表现为不同的相关关系. 总体而言, 环境污染状况一般多是随经济的发展先恶化后改善.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作为一种科学假说, 已被不少研究所证实.如Cole 等对美国的研究结果表明, 在较高的经济发展阶段, 经济增长将有助于环境质量的改善[3 ] .112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的解释图
2 城市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环境影响机理逻辑框图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的成立, 基于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之间的作用机理.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之间的作用机理可以用图2 所示的逻辑框图简单示之. 如该图所示: 其一, 人口与经济是相互联系和相互影响的, 在一般情况下二者密切正相关;其二, 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 人口、经济的增长是必然的, 而人口、经济的增长, 将主要通过以下两条途径影响环境, 一方面,人口与经济的增长都将带来或表现为人口与经济的量(规模) 的增大, 人口与经济的量(规模) 的增大将带来能源消费的增长以及废弃物排放的增加与环境污染的加重, 另一方面, 经济的增长还将带来人们生活水平(或质量) 的提高, 人们生活水平(或质量) 的提高也往往要增加能源消费并带来废弃物污染的增加; 其三, 经济增长可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 改善能源消费结构, 或增加对污染治理的投资, 人口素质的提高及技术进步也将有利于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 最后, 人口、经济增长带来环境污染的增加与对环境污染的治理和改善两个方面的共同作用, 将决定目前的环境污染水平.显然, 根据以上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之间的作用机理, 在一般情况下, 人口、经济的增长最终应该导致环境质量的改善, 使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水平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库兹涅茨曲线“倒U型”特征. 这也符合人类社会进步和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规律.
2 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211 人口与经济增长态势21111 人口增长态势上海户籍人口虽然从1993 年开始出现自然负增长, 但仍呈持续增长态势. 如改革开放初期的1980年, 上海户籍人口为1 146152 万人, 到2005 年已增长到1 360126 万人, 25 年增长了18164 % , 年均增长8155 万人. 由于常住人口中非本地户籍人口的迁移受户籍制度制约相对较小, 故其增长快于户籍人口,使同期间常住人口由1 150 万人增长到1 778 万人, 25 年增长了54163 % , 年均增长25113 万人. 上海户42 亚热带资源与环境学报第1卷图3 上海人口与经济(GDP) 增长态势(1980～2005)籍人口及常住人口增长态势如图3 所示(本文以下所涉及的有关上海人口、经济、能源消费及环境污染与治理等方面的数据, 如无特殊说明, 均来源于1980～2006 年间各年度的《上海统计年鉴》) . 如果计算外来人口,则增长更快, 规模更大. 例如, 1982 年上海由市外流入并在上海居住1 天以上的外来人口约5318 万人, 1984 年和1988 年相继增长到7519 万人和10518 万人.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 上海外来人口增速加快, 到2000 年已迅速增长到387 万人, 到2003 年进一步达到近500 万人[4 ] . 可见, 自改革开放以来, 上海户籍人口及常住人口一直呈持续增长态势; 而迁移流动人口(外来人口) 已成为上海人口增长的主要来源甚至唯一来源.21112 经济增长态势中国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之一, 就是解放了生产力, 推动了经济的迅速增长. 上海作为中国的首位大城市和经济中心,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获得迅速增长. 特别自20 世纪90 年代浦东开发开放以来, 上海经济(GDP) 更是连续14 年以两位数的速度迅速增长(图3) . 如1980 年, 上海的GDP 约为311189 亿元, 到2005 年即增长到9 143195 亿元, 25 年时间增长了28 倍以上, 年均增长353 亿元(按当年价格计算) .上海经济的快速增长, 倚赖于多种因素的推动. 如产业结构的调整及科学技术的进步, 都不同程度地促进了劳动力生产率的提高, 生产要素的投入更与上海经济的快速增长密切相关. 如上海人口的持续增长, 带来了劳动力的持续增加; 劳动力的持续增加保证了劳动力的充分供给, 因而促进了上海经济的迅速增长. 上海户籍人口、常住人口规模与GDP 规模的相关系数高达01966 和01987 , 就很好地说明了上海人口与经济的密切关系. 其中, 常住人口规模与GDP 规模具有更大的相关系数, 又说明非户籍常住人口对上海GDP 增长所做出的重要贡献.212 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图4 上海能源消费增长趋势(1985～2004)Figure#p#分页标题#e#
4 人口增长促进了经济的增长, 人口、经济规模的同步增长又带来了能源消费的增长. 20 世纪80 年代中期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 上海能源消费总量及其中的工业能源消费量均呈二次函数增长态势. 产业结构的调整, 使工业能源消费量增势有所减缓, 但能源消费总量则未改迅速增长势头. 如1985～2004 年间, 上海能源消费总量(标准煤)由1985 年的2 553121 万t 增长到7 266185 万t , 其中工业能源消费总量由2 015110 万t 增长到4 515114 万t , 19 年时间分别增长了215 倍和113 倍, 年均增长分别为248109 万t和131158 万t (图4) . 在产业结构调整的背景下, 能源消费总量仍增势不减, 这显然与人们生活质量提高导致能源消费增加有关.电力消费也显示出同样特征, 不管是电力消费总量还是其中的工业消费量均呈二次函数增长态势.如1985～2004 年期间, 上海电力消费总量由1985 年的203177 亿kW•h 增长到82114 亿kW•h , 其中工业用电消费由179191 亿kW•h 增长到555108 亿kW•h , 19 年时间分别增长了3 倍和2 倍以上, 年均增长分别为32151 和19175 亿kW•h (图5) .以上是上海伴随人口与经济的量的增长而消费的能源总量的增长状况, 而随着经济的增长和人们生活水平(或质量) 的提高, 上海生活用能源消费量也呈快速增长趋势. 1980 年上海平均每人每年生活用能源消费(标准煤) 总计为150174 kg , 到2004 年即增长到423187 kg , 24 年时间增长了118 倍, 年均增长11138 kg ( 图6) . 当然, 由于民用生活能源消费结构发生变化, 使一些第1期王桂新等: 上海人口经济增长及其对环境影响的相关分析43图5 上海电力消费增长趋势(1985～2004)Figure 5 The increase of electricity consumption inShanghai during 1985 and 2004“清洁型”能源, 如煤气与电力消费量呈明显增长趋势, 在1980～2004 年间, 上海平均每人每年生活用煤气与电力消费量由28161 m3 和54159 kW•h增长到90153 m3 和670122 kW•h , 分别增长了2 倍和11 倍以上, 年均增长为2158 m3 和25165 kW•h .而“污染型”能源———煤炭的消费量则随着上海市民数十万只家用煤炉的弃用而呈减少趋势, 如1980年平均每人每年生活消费煤炭为153141 kg , 到2004 年则减少到59162 kg , 24 年时间减少了61114 % ,年均减少近4 kg.图6 上海生活消费能源增长趋势(1980～2004)Figure 6 The increase of non2production energy consumptionin Shanghai during 1980 and 20043 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其对环境影响关系的相关分析311 能源消费带来的环境污染状况人口与经济的量的增长, 以及人们生活水平(或质量) 的提高都将带来能源消费的增长, 能源消费增长的直接后果, 就是带来废弃物排放的增加及其对环境污染影响的加重. 以下主要从废气、烟尘排放及固体垃圾等几个方面考察上海人口、经济增长及能源消费所影响的环境污染状况.首先, 废气排放总量及能源消费所产生的CO2 排放量呈明显增长趋势.图7 上海废气排放总量及CO2 排放量变化趋势(1991～2004)Figure 7 Changes of waste gas emission and CO2 emissionin Shanghai during 1991 and 2004上海废气排放总量仅小有波动, 持续升势明显. 1991 年为4 617 亿m3 , 到2004 年即增长到9 466 亿m3 , 13 年时间增长了1 倍多(图7) . 特别是其中的工业排放废气增长更快, 在1991～2004年间由4 000 亿m3 增长到8 834 亿m3 ,13 年时间增长了112 倍以上. 能源消费所带来的CO2 排放量增势虽缓, 但持续增长态势未改. 基于上海目前的产业结构, 工业仍占有重要地位, 由此也导致在废气排放总量中亦以工业排放废气为主. 1991 年工业排放废气约占废气排放总量的86163 % , 到2004年进一步上升到93132 % , 显示其比重仍呈上升趋势.其次, 烟尘及SO2 排放量呈波动下降或基本稳定趋势. 上海SO2 排放量虽有波动, 但总体趋势基本稳定, 1991 年为47192 万t , 到2004 年仍维持在47131 万t 左右. 而烟尘排放量则呈波动下降趋势, 1991年为21154 万t , 到2004 年已下降到12127 万t , 几乎减少了一半(图8) . 但值得关注的是其进入新世纪以来又出现逆增趋势.第三, 固体垃圾呈不同变化趋势(图9) .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或质量) 的提高及人们消费的增量44 亚热带资源与环境学报第1卷图8 上海烟尘排放量与SO2 排放量变化趋势(1991～2004)Figure 8 Changes of soot releasing and SO2 emissionin Shanghai during 1991 and 2004化和多样化, 造成生活垃圾排放量几乎呈持续增长趋势. 1978 年改革开放之初, 人们的消费水平还不高, 上海年排放生活垃圾约108 万t ,2004 年迅速增长到610 万t , 增长了4165 倍,年均增长约19 万t . 相对来说, 建筑垃圾在20世纪80 年代变化不大, 基本保持在100 万t 左右; 到20 世纪90 年代呈比较明显的增长趋势,由初期的100 万t 左右迅速增长到200 万t 以上,1998 年达到峰值353 万t ; 但进入21 世纪以后则转呈波动减少趋势, 2004 年又减少到200 万t 以内. 清运垃圾总量则主要受生活垃圾量的影响呈同样变化趋势.图9 上海排放和清运垃圾量的变化趋势(1978～2004)Figure 9 Changes of releasing and clearing garbagein Shanghai during 1978 and 2004312 人口经济增长、能源消费与环境污染影响的相关分析如前所述, 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环境影响之间具有密切关系. 人口作为生产、消费的主体, 与经济增长、能源消费及环境影响密切相关, 特别是以人口的数量对环境影响最大. 一些研究认为, 大气中二氧化碳气体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是人口引起的[5 ] . 美国社会科学院一些专家的研究同样指出, 世界上人口越多, 对提供食物、能源、衣服、住房等资源的需求越大, 所有这些活动都与CO2 气体排放有关;纽威尔和马克斯等也研究发现, 在1958～1983 年期间, 世界人口增长和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的增加之间存在9918 %的相关性, 并把其称之为“几乎完美”的相关[6 ] . #p#分页标题#e#
现把以上考察的上海人口、经济(GDP) 、能源消费及其影响的工业废气排放、能源消费释放的CO2 等几个主要污染变量进行相关分析, 所得结果如表1 所示. 由此可以看出, 上海的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其环境影响具有密切关系, 主要表现出如下特征:第一, 正如以上国外学者所指出的, 上海的人口规模与能源消费所释放的CO2 排放量之间也具有“几乎完美”的正相关关系, 相关系数亦高达019 以上, 特别是户籍人口与CO2 排放量之间相关系数高达01992 , 即人口规模越大,其生产、生活活动所消费能源释放出来的CO2 就越多, 造成的污染就越大. 人口规模与工业废气排放及生活垃圾排放表1 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其环境影响之间的相关系数Table 1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mong population , economy ,energy consumption and environment impact项 目户籍人口常住人口GDP能源消费019973 3019653 3019963 3电力消费019923 3019643 3019923 3工业能源终端消费019723 3019273 3019723 3工业排放废气019733 3019263 3019453 3烟尘排放- 019253 3- 018673 3- 019293 3废气SO2 排放量- 016493- 015533- 016303能源消费释放CO2 排放量019923 3019493 3019863 3生活垃圾018933 3019563 3019143
3 说明: ⑴样本数据来源于1991～2005 年各年的《上海统计年鉴》; ⑵户籍人口、常住人口、GDP 与CO2 排放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计算样本为11 (1994～2004年) , 与其他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计算样本均为14 (1991～2004) ; ⑶3 3 表示在1 %水平上显著, 3 表示在5 %水平上显著.量之间也表现出密切的正相关关系, 相关系数也几乎都达到019 以上. 其中, 户籍人口规模与工业废气第1期王桂新等: 上海人口经济增长及其对环境影响的相关分析45排放、常住人口规模与生活垃圾排放量之间的相关性相对更强一些.第二, 人口规模与烟尘排放量呈高度负相关、与废气SO2 排放量呈较强负相关关系. 相对来说, 户籍人口与烟尘排放量、废气SO2 排放量之间的负相关程度更强一些. 这主要是因为烟尘排放量及废气SO2 排放量主要与上海生产、生活消费用煤有关. 而在上海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比重越来越小, 如前述上海(主要是户籍人口) 已先后弃用数十万只家用煤炉, 所以消费煤炭所释放出来的烟尘及废气SO2 也相应呈减少趋势, 故与一直呈持续增长的人口规模有较强的负相关关系.第三, 人口不仅与GDP 高度正相关, 而且二者与能源消费、电力消费及工业能源终端消费量之间都存在高度正相关关系, 相关系数几乎都高达0193 以上. 这说明, 至少到目前为止, 上海人口与经济增长、能源消费增长都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或换言之三者是相互影响、同向变化的. 在此意义上可以说, 如果要控制人口增长, 实际上就是控制了经济增长.第四, 人口、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增长之间的密切关系, 决定了上海人口与经济增长难免要带来能源消费的增长. 而人口、经济及能源消费增长是否一定能带来环境污染的加重, 则关键取决于在人口、经济增长过程中, 能否通过调整能源消费结构, 或采用某些科学方法等治理措施, 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和减轻环境污染的程度. 以上分析显示烟尘排放量、废气SO2 排放量与人口经济规模之间存在密切负相关关系, 说明上海在人口经济增长过程中对环境污染的控制已取得一定效果.#p#分页标题#e#
4 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的检验411 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的检验前文指出,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作为一种科学假说, 已被发达国家的不少研究所证实. 近些年来, 国内也开展了一些相关研究, 如吴玉萍等(2002) 对北京市1985～1999 年间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水平的研究结果显示, 各种环境指标与人均GDP 之间表现出显著的库兹涅茨曲线特征[7 ] ; 王西琴等(2005) 对天津市1985～2002 年间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水平关系的研究则表明, 二者之间呈“U 型+ 倒U 型”曲线特征[8 ] . 关于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的关系, 袁雯等(2002) 根据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方法对1978～1998 年资料的研究显示, 随着上海经济的增长, 环境污染状况有所改善[9 ] . 如上所述, 上海人口经济规模与烟尘排放量、废气SO2 排放量均呈密切负相关的分析结果, 也同样显示在上海人口经济增长的同时, 这些污染物的污染已得到相应的治理和改善. 那么, 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的关系是否符合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呢?囿于数据的局限, 本文在此只选取1985～2004 年19 年间对上海环境污染影响较大的工业废气排放污染、工业烟尘排放污染与工业废水排放污染等3 种工业污染物表示环境污染, 具体分别以工业废气年排放量(亿m3 ) 、工业烟尘年排放量(万t) 及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① ( %) 为指标, 并根据正、反向指标的极差标准化方法[10 ] , 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计算处理. 在此基础上, 对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的关系进行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模拟分析, 结果如图10 所示. 可以看出:第一, 1985 年以来, 上海工业废气、烟尘、废水等3 种污染物的排放污染状况与经济增长表现出不同的关系. 上海工业废气排放污染尚未得到很好的控制, 与GDP 规模高度正相关, 随经济增长几乎一直呈二次曲线增长态势, 大致构成“U 型”曲线的右侧部分(即构成右“半U 型”) ; 工业烟尘排放污染的变化与工业废气排放相反, 20 世纪80 年代及以前, 工业烟尘排放污染随经济发展呈同向增长趋势, 到20 世纪80 年代末达到峰值, 此时对应的经济发展水平约为人均GDP 5 500 元, 此后, 由于得到较好的控制, 其污染水平呈下降趋势, 整个变化曲线大致构成“倒U 型”的右侧部分(即构成右“半倒U 型”) ; 工业废水排放污染开始也随经济增长而加重, 大致在20 世纪90 年代初达到峰值, 此时对应的经济发展水平约为人均GDP 7 000～8 600 元, 此后也由于得到较好的治理, 其污染水平亦随经济发展46 亚热带资源与环境学报第1卷① 1985～2004 年间, 上海工业废水每年排放量都基本稳定在20 亿t 左右, 其对上海环境污染的影响取决于废水排放治理程度, 故对该因素以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表示.而下降, 总体上基本符合环境库兹涅茨“倒U 型”曲线假说. 也就是说, 在1985～2004 年间, 随着上海经济的增长, 工业废气排放污染水平大致呈“U 型”曲线变化特征, 烟尘排放与废水排放污染水平的变化基本符合环境库兹涅茨“倒U 型”曲线假说, 而且进入新世纪以来二者均趋向相对稳定态势.图10 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库兹涅茨曲线模拟(1985～2004)Figure 10 A Kuznets2curves simulation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economy growth and environment pollution in Shanghai (1985～2004)第二, 对经济增长水平(人均GDP) 同样做无量纲化计算, 并根据对部分专家的咨询意见, 将工业废气、烟尘、废水排放等3 种污染物排放污染水平的无量纲化计算指标, 按相同权重合成一综合指标用以表示上海总体环境污染水平. 显然, 从这一综合指标来看, 20 世纪80 年代及以前, 随经济增长, 上海总体环境污染水平也呈同向变化趋势, 大致在20 世纪80 年代末达到峰值. 此后由于工业烟尘及工业废水等污染排放得到较好的控制和治理, 使总体环境污染水平转呈下降趋势, 并于本世纪初达到谷底.但由于工业烟尘与工业废水排放污染水平虽趋于稳定, 而工业废气排放污染却仍呈增长态势, 所以致使总体环境污染水平又出现随经济发展而增长的倾向. 可见, 在1985～2004 年近20 年间, 与前述天津市“U 型+ 倒U 型”的环境污染曲线不同, 上海总体环境污染水平的变化, 大致呈由两个不对称(或不完整) 的“倒U 型”与“U 型”所组成的“倒U 型+ U 型”曲线特征. 其中, 上海总体环境污染曲线的“倒U 型”顶部, 大致出现在1989 年前后, 对应的经济发展水平约为人均GDP 5 500 元; 到2000 年前后, 初步形成“U 型”底部, 对应的经济发展水平约为人均GDP 3 500 元. 或换言之, 大致在2000 年之前, 上海总体环境污染水平的变化, 基本符合库兹涅茨曲线“倒U 型”假说: 在经济发展初期, 环境污染水平随经济增长而上升; 当经济发展水平达到人均GDP 5 500 元左右以后, 环境污染水平达到最大并构成库兹涅茨曲线“倒U 型”顶部, 随后即随经济增长而下降并趋向稳定. 但21 世纪以来, 上海总体环境污染状况又出现抬头倾向, 应该引起上海政府部门及广大市民的高度重视.412 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库兹涅茨曲线变化影响因素分析分析显示, 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的库兹涅茨曲线变化特征, 乃多种影响因素综合作用之结果, 但概括起来主要受以下因素影响:第1期王桂新等: 上海人口经济增长及其对环境影响的相关分析47首先, 政府高度重视, 把环境保护作为实现上海可持续发展的重大市策. 为了改善环境, 上海市政府早在20 世纪80 年代就采取积极措施, 对一些污染型企业坚决实行“关、停、并、转”, 并制定政策,提倡“清洁生产”、发展“循环经济”, 而且随着市民整体素质及环保意识的提高, 都能够更加自觉地落实市政府有关环境保护政策, 注意加强环境保护, 为治理环境污染、改善上海环境做出贡献.其次, 产业结构的服务化调整及能源消费结构的变化. 上海为建成“四个中心”, 大力推进产业结构的调整, 降低二产比重, 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 产业结构的服务化调整, 带来了能源消费结构的变化. 如前所述, 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和科学技术的进步, 上海能源消费中如煤炭等“污染型”能源消费比重逐步下降, 而如煤气、电力等“清洁型”能源消费比重则呈明显上升趋势, 由此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环境污染排放, 促进了环境质量的改善.图11 上海环境保护投资及其占GDP 比重的变化(1991～2004)Figure 11 The proportion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vestment toGDP in Shanghai (1991～2004)第三, 环境保护投资逐年增加, 为环境污染治理提供了重要物质基础. 图11 表明,自20 世纪90 年代以来, 上海在保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同时, 也逐年增加对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的投资. 如1991 年, 上海全市环保投资只有7160 亿元, 约占当年GDP 的0190 %;到2004 年已迅速增长到225140 亿元, 占GDP 的比重也相应提高到3103 %. 环境保护投资的增加, 使上海的环境污染状况得到了较好的控制甚至改善. 前述工业烟尘排放量的减少及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的提高, 就与环境保护投资的保障有密切关系.#p#分页标题#e#
5 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治理保护的对策建议以上对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关系的研究说明, 人口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 二者相互影响、同向变化. 上海要建设“四个中心”, 提高市民生活水平(或质量) , 实现可持续发展, 发挥全国经济中心城市的“龙头”作用, 就必须维持其经济持续增长. 同时, 这也决定了必须相应维持人口的持续增长, 而人口与经济的增长, 又必然要刺激能源消费, 带来能源消费的增长. 也就是说, 在上海未来发展过程中, 人口、经济及能源消费的增长一般是“三位一体”、相互联动、同向变化的.人口、经济增长及能源消费的增长, 未必一定会带来环境污染的加重, 也未必一定会对城市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 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关系模型(图2) , 从机理上解释了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及其改善的关系; 对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关系的相关分析, 以及对上海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的实证考察, 也说明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并非一定是单纯正相关关系, 而是基本符合库兹涅茨曲线假说, 即在经济发展初期, 环境污染水平随经济增长而上升; 当经济增长达到人均GDP 5 500 元左右以后, 环境污染水平即随经济增长而呈下降趋势. 即上海在人口持续增长、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 环境污染已得到较好的控制和改善. 在2004 年底《商务周刊》和零点公司联合实施的一项“宜居城市”调查中, 上海高居“中国宜居城市榜”榜首, 毫无疑问这得益于上海对环境保护和环境污染治理的高度重视和辛勤努力, 而且这也是上海人口、经济及能源消费增长并非一定会带来环境污染加重、影响城市生态环境的最好证明.理论分析及实证考察均说明, 人口、经济增长及能源消费的增长, 是否带来环境污染的加重, 对城市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 关键取决于在人口、经济增长过程中, 能否通过调整能源消费结构, 或采用某些科学方法等治理措施, 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和减轻环境污染的程度, 而不在于人口经济的增长. 那种认为人口经济增长一定会带来环境污染的加重、对城市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的观点是缺乏依据的, 那种所谓为改善上海生态环境、实现上海可持续发展必须控制上海人口增长的观点也是难以成立的. 因为人口经济增长未必一定会带来环境污染、影响城市生态环境. 相反, 控制了人口增长, 实际上也将可能48 亚热带资源与环境学报第1卷影响上海的经济发展, 从而不利于上海建设“四个中心”、实现可持续发展. 从这一意义来说, 对上海人口增长实行过度控制是不理智的, 甚至是得不偿失的.上海作为中国的首位大城市, 2010 年要举办“世博会”, 到2020 年还要完成初步建成全国“四个中心”和世界城市的重任. 国家的重托, 市民对未来生活质量提高的期待, 要求上海还要继续发展. 国内外实践证明, 在发展初期及高速发展阶段, 城市的发展一般都主要是通过人口、经济规模的扩张实现的. 没有人口、经济规模的扩张, 就没有城市的发展. 因此, 上海要继续发展, 就要保持人口、经济的持续增长. 为了在保证上海人口与经济持续增长的同时, 搞好上海的污染治理, 改善上海的生态环境,实现上海可持续发展, 必须进一步做好以下几点:首先, 要提高科学水平, 以科学发展观指导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治理及可持续发展. 以上的理论分析和实证考察, 揭示了人口、经济增长及能源消费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的作用机理, 发现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的作用关系基本符合库兹涅茨曲线“倒U 型”假说. 要从科学发展观的高度, 正确认识和尊重这一客观规律, 努力处理好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的关系, 推动上海人口、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治理同步协调和可持续发展.其次, 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 调整产业结构. 继续坚持“三、二、一”产业发展方针, 按照逐步形成服务经济为主的产业结构的总体要求, 优先发展以金融、物流、文化等为重点的现代服务业和一些先进制造业. 因为不同产业的能源消费及其污染排放不同. 按以上要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 调整产业结构, 将有利于进一步控制和减少环境污染程度. 这是上海建设“四个中心”的必需, 也是上海治理污染、保护环境的要求.第三, 要调整能源消费结构, 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一方面, 要调整能源消费结构, 增加电力等“清洁型”能源利用比重, 降低煤炭等“污染型”能源消费比重; 另一方面, 要加快技术进步, 推进“清洁生产”, 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由于受技术水平限制, 目前中国及上海的能源利用效率还不高, 与发达国家还存在明显的差距. 如上海每千克标准煤只能创造1106 美元的GDP , 而日本、法国、韩国的能源利用效率分别是上海的5126 倍、3105 倍和1147 倍[11] . 能源利用效率低, 相同的GDP 产值, 能源消费量就大, 不仅造成能源的浪费, 也增加了烟尘、二氧化硫等大气污染物排放量, 加重了上海的环境污染. 因此, 加快技术进步, 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也是上海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控制污染、保护环境的重要途径.第四, 要继续加大对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的投资力度. 在这方面上海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要认真总结经验, 进一步提高投资力度和投资效益, 努力使污染治理取得更好的效果. 要提高环境保护意识, 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要高度重视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 坚持“边污染、边治理”以及“防减和治理并举”的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模式, 把上海建成经济发达、充满活力的环境友好型大城市, 实现2010年世博会主题“让生活更美好”.#p#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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