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论文怎么写哪里有?纵览谷崎的整个创作生涯,他的早期审美取向主要表现为对官能刺激和艺术的极致追求。《刺青》和《麒麟》这两篇初期代表作展示了男性受虐者背后隐藏的对权力的绝对控制。女性施虐者看似得到了男性的崇拜,实则是丧失原有特色,沦为供男性赏玩的傀儡。《痴人之爱》更是谷崎自创作以来最深刻的一次自我修正和批评。男性虽是受虐狂,但对于虐待的享受已经脱离了单纯追求肉体上的性快感,即“快感去肉体化”,寻求的是心理上的满足。
第一章 绪论
1.1研究背景
作为唯美派的代表作家,谷崎将西方的唯美主义进行本土化。他不仅是唯美派文学的继承者,同时也是促使唯美派文学成为具有影响力的文学流派的推动者。谷崎虽然受到西方唯美主义思潮和性欲解放思想的影响,但他将其与日本传统文学及审美相结合,从“肉体”与“精神”两个方面对“美”进行解释。“唯美主义”贯穿了谷崎一生的文学创作,他对“唯美主义”的践行在不同时期展示出不同的特点。在创作初期,谷崎对“唯美主义”的践行方式是追求“官能美”及“感性美”。他所追求的“美”是发掘于“恶”中,是残酷且无思想性的,因此导致他塑造的“美”在给人带来短暂的感官刺激后就消失了。谷崎在这一时期重点关注“西洋审美”,意图塑造具有西洋肉体美的“荡妇型”女性进而阐释对“美”的理解。进入到创作中期,谷崎进入创作的“瓶颈期”。他的文学创作被禁锢于单纯寻求官能刺激中,“恶中寻美”的思想越发偏激和执拗。他接连创作了《被诅咒的戏曲》、《富美子的脚》、《恐怖时代》等作品,试图通过不同种类的文学创作刺激自身的创作欲望,从而打破创作的“困境”,但是均以失败告终。他片面地理解了唯美主义,单纯的将官能刺激与艺术创作画上等号。正如他在《金色之死》中所提到的:“艺术就是性欲的发现。艺术的快感无非也就是生理的官能快感中的一种。因此,艺术并非是精神上的、心灵上的东西,而是完全实感的、肉欲的东西”2。谷崎深受西方唯美派文学代表作家波德莱尔及王尔德等人的影响,推崇颓废享乐的人生观,但他对“唯美主义”的理解及实践仅停留在表面,并未从批判的角度去理解和吸收西方唯美主义的思想。1923 年(大正十二年),日本关东发生特大地震,被迫移居关西的谷崎被日本传统美所吸引,开启了对“永恒的美”的追求。这一时期,谷崎的唯美主义文学创作关注日本传统审美,他接连创作了《春琴抄》、《细雪》、《阴翳之美》等作品,展现了日本传统艺术和风俗之美,将审美倾向从寄托在肉体上的“官能美”转向精神上的“永恒美”,试图从日本古典审美寻找突破口,实现对“艺术至上”的完美实践。
第三章 谷崎润一郎创作中的虐恋文学
3.1谷崎润一郎的创作生涯
谷崎润一郎 1886 年(明治十九年)七月二十四日出生于东京日本桥区蛎壳町二条十四号(现中央区日本桥人形町一丁目七番地)。父亲仓五郎与母亲阿关结婚后,作为上门女婿依旧居住在祖父久右卫门的家中。谷崎是地道的“江户儿”,“如果谈到‘江户仔’时多少觉得还有点显摆的价值的话,我们整个家族,不管是从父辈的血统来讲,还是从母辈的血统来看,这一两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商业街的‘江户仔’”1。但对于自己的出身,谷崎并未表达骄傲的情绪。谷崎的祖父喜欢女儿厌恶儿子。不同于他人嫁女,谷崎家是招上门女婿。同时家中的儿子多有抱怨,称自己是“受虐待”。谷崎回忆时说:“细想想,祖父无疑是个女权主义者,我的女性崇拜的倾向,看来很早以前就开始孕育发芽了”2。谷崎祖父的去世加上父亲对于店铺的经营不善使得一家生活陷入困顿之中,因此他对于父亲的评价是较为负面的。然而谷崎对于母亲的评价与父亲相较则有天壤之别。母亲阿关是有名的美女,其美貌被评为“‘美人绘双纸3’中的‘大关4’级”5。在谷崎日后的创作之中少见父亲的身影,更多的是怀念母亲或是乳母的文章。
第五章 谷崎润一郎中期创作中的男性形象
5.1 《痴人之爱》的创作背景及创作动机
《刺青》作为处女作奠定了谷崎文学享虐性的总基调。受到王尔德、波德莱尔等西方唯美主义的病态审美及追求官能刺激的创作风格,谷崎力图构建出官能享乐文学世界。但这种感性刺激是不能长久的,当这种刺激的作用逐渐消退后,谷崎的创作便陷入了停滞。谷崎的文学创作越是卖力,其创作思想越是偏激,以至于连生活都要成为其创作的“试验田”。在《创作前后的心态》中,谷崎提到“经过努力所得到的欣喜,也许自己都没有顾及和判断作品良莠与否的空闲”3。
在这一时期的创作中,谷崎否定社会伦理道德的合理性,单纯追求感官刺激,沉浸于异常的性行为带来的快感。造成这样的局面,原因有两个点:一方面为谷崎润一郎从未去过西方。和永井荷风不同,谷崎的家境不能支持他到西方国家去学习及生活,他对于西方的了解是片面、不完整的。谷崎文学中的西洋审美具有强烈主观性,也可以说是谷崎“臆想”出来的。他的“西洋审美”及“西洋趣味”仅仅只停留在肤浅的表面。另一方面,谷崎把现实和理想混为一谈。为了实现作品中的西洋式生活,还原自己所理解的、较为偏激的西洋审美,谷崎搬到了很多外国人居住的横滨,衣食住行全为西式,在日本本土体验着“异国风情”,但这就使谷崎润一郎的生活和创作之间产生了矛盾。现实生活是符合社会伦理道德而进行的,而文学作品中的生活却与现实颠倒,这一点也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当时的日本由于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不论是日本社会还是日本文坛都处于负饱和状态,日本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了一片混乱态势。综上原因,谷崎润一郎在创作中期的前半段对西洋审美的崇拜是盲目且偏激的,思想浅薄、内容空洞等等暴露出来的问题受到了很多作家和评论家的批判。他也进行了自我反思:“青年时代的我们做过这类不着边际的梦,同时深虑此梦不能成真,由此而感到无比的凄凉,我亦是此其中之一”1。就在此时,谷崎润一郎迎来了其创作生涯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大正十二(1923)年九月,日本关东地区发生特大地震,这让许多在东京生活的作家被迫移居关西。这场大地震的发生让沉醉于西洋物质文明的人民突然惊醒。大地震的发生也使谷崎的文学发生了“震颤”。
5.2 《痴人之爱》中的“让治”:“玩物”的养育者
让治注意到娜噢宓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其相貌的艳丽而一见钟情,而是出于想要收养这个女孩并将她培养成自己喜好的女性的目的。“所以我(让治)最初的计划是想先收留她,照顾她的生活,(中略),娶她为妻也无妨”2。简单的一句话就决定下来收养一位少女并且有意培养为自己的妻子,是十分轻率且不负责的。然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令人惊奇——“一方面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另一方面也希冀为自己过于平庸,单调的日常生活多少带来一点变化”3。在这时,收留娜噢宓对于让治来说仅仅是用来排遣生活无聊的情绪,娜噢宓就好似一个“玩物”。之后当让治和娜噢宓决定同居,住进“童话之家”后,让治看着日益活泼开朗的娜噢宓说到:“前面我曾说过自己是以一种‘饲养小鸟的心情’收养娜噢宓,自打她来到我家后,脸色日益健康红润起来,气质也有改观,成了一只真正开朗活泼的小鸟,宽敞空旷的画室成了她的大鸟笼”4。以饲养宠物的心态去收养一个女孩,与其说让治是一位监护人或者是丈夫,不如说他更像是娜噢宓的主人。让治对于娜噢宓有着绝对的管理权。父母兄长对于娜噢宓的贞操以及生活毫不在意,这让让治对于一个十五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具有更加强大的掌控权。小说中提到:“(前略),我与娜噢宓玩的是一种另类的“过家家”游戏,过的是简朴现实的生活”5。让治把两人的生活定义为过家家。虐恋活动的一个特征就是双方的自愿性,那么在这里体现的就是虐恋的另外一个特征:“在活动之前双方往往会事先就角色分配,活动内容,情节场景等细节做好约定”6。
第七章 结论
纵览谷崎的整个创作生涯,他的早期审美取向主要表现为对官能刺激和艺术的极致追求。《刺青》和《麒麟》这两篇初期代表作展示了男性受虐者背后隐藏的对权力的绝对控制。女性施虐者看似得到了男性的崇拜,实则是丧失原有特色,沦为供男性赏玩的傀儡。《痴人之爱》更是谷崎自创作以来最深刻的一次自我修正和批评。男性虽是受虐狂,但对于虐待的享受已经脱离了单纯追求肉体上的性快感,即“快感去肉体化”,寻求的是心理上的满足。《钥匙》和《疯癫老人日记》的男性受虐者在死亡的边缘从极度官能刺激中寻找自我。因为男性受虐者身体机能衰退,因此在虐恋关系中男性受虐者满足于从精神上获取受虐带来的快感。
总结来看,在不同创作时期男性形象特点是不同的。在创作初期,“清吉”试图探索少女内心深处的“邪恶美”,他仅将女性作为承载自己艺术理想的“物品”,是一位自私的艺术至上主义者。“卫灵公”将“南子夫人”作为证明自己地位的“附属品”,渴望利用道德来实现国家兴盛,却无法摆脱对于享乐的追求,因此将责任推卸给南子夫人。总而言之,卫灵公是一位逃避现实的享乐主义者。中期创作中,“让治”不甘受到传统婚姻的束缚,选择培养少女“娜噢宓”成为自己喜爱的女性,将其作为满足自身不同寻常欲望的“玩物”,可以说让治是虚伪的利己主义者。后期创作中,“丈夫”因身体机能退化无法排解性欲,从而将“荡妇”之名冠以妻子头上,并通过控制妻子身上的“恶魔性”来满足自身欲望,是虚伪的受虐者。卯木同样因为身体的衰老,选择背叛道德从而满足内心的欲望,体现了在面临衰老与死亡时人性的虚伪。虽然不同创作时期男性形象展示出不同特质,但这些男性主人公都将女性作为满足自身欲望的“物品”,将女性定义为“他者”,可以说谷崎在虐恋文学中塑造的男性是崇尚“男性本位思想”的利己主义者。本论文前六章的内容从谷崎文学两性之间的虐恋关系中考察了不同时期男性主人公的男性形象特质。以下将从虚伪的“女性主义”、“男性本位思想”及“恶魔主义”的回源这三方面进行综述,并作为本论文的结论。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