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对不同风险的感知力存在的差异分析
摘 要:独立董事辞职的根本原因是为了避免可能承担的风险。金融危机论文基于风险感知能力的差异,独立董事能对简单单一的风险有显著的感知力,但当多方面的风险一起存在时,只有少数透明的风险信息才能真正被各类不同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所感知并做出辞职选择,而相对缺乏透明度的信息,由于难以被感知而容易被独立董事忽视。文章还表明,不同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对不同风险的感知力存在显著差异。如何获得透明度高的信息是提高独立董事风险感知与判断力的关键。
关键词:独立董事 辞职行为 风险回避 风险感知力 中国上市公司 等中介专业机构
公司治理理论认为,董事会在公司治理中起到核心的作用。独立董事作为公司高层治理力量,是董事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倍受国内外各界的关注。2001年8月,证监会发布《关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独立董事制度的指导意见》,使设立独立董事制度成为一种强制行为,在这种强制性要求下,我国独立董事制度得到了飞速的发展。
然而,自从独立董事制度在我国上市公司中推广以来,从不服处罚的郑百文独立董事状告证监会,到乐山电力独立董事聘请会计师事务所做专项审计,再到伊利股份的独立董事被解雇事件等,独立董事辞职现象不断发生。为什么在中国证监会发布指导意见中提出的1/3独立董事目标刚刚达到的今天,独立董事却选择了“用脚投票”?我们的统计表明,剔除了那些任期届满不再担任公司独立董事的人数外,自2001到2004年间已经有330个独立董事辞职。一方面上市公司按照相关规定在聘请独立董事,另一方面,独立董事却在辞职。这种现象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比如,许多研究表明,风险是独立董事辞职的重要原因[1](P119~140)[2,3],而支晓强等则从盈余管理、控制权转移的角度研究了独立董事的辞职变更现象[4]。
尽管独立董事有风险回避性,任职不同风险公司的独立董事会有不同的行为选择,比如,处于高风险公司任职的独立董事会选择辞职,而处于低风险公司的独立董事会选择留任,但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高风险公司的独立董事都发生了辞职。在发生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也仍然还有很大部分独立董事选择了留任。那么,为什么对相同风险的公司,有的独立董事选择辞职,而有的独立董事却没有呢?这说明不同独立董事对风险的感知力是不一样的,而这种对风险感知的差异可能会导致他们对辞职或留任的不同选择。那么, 独立董事对风险是如何反应的?他们不同的任职背景特征会如何影响他们对风险的感知力和辞职行为的选择?对这些问题的研究,不仅是监管者、上市公司、投资者和独立董事共同关心的问题,也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独立董事任职的动力和潜力。#p#分页标题#e#
一、风险感知力与独立董事辞职行为选择的理论分析
(一)独立董事辞职行为选择希斯曼(Hirschman)曾提出,在企业面临困境或出现重大问题等风险时,各利益相关者可能做出三种反应:退出(exit)、积极行动(voice)以及保持原有的忠诚(loyalty)。这反映出不同利益相关者面对公司风险时的不同感知能力和不同风险取向[5]。由于这个分析框架的广泛适应性,乔治(Judge)将其直接用来分析特定环境下非执行董事在企业中的决策行为,从而将其置于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6]。我们认为,Hirschman和Judge的分析框架适用于独立董事的辞职情况。比如,在独立董事任职期间,他们会根据自己所处企业的特定风险环境做出相应的选择,如辞职或留任。不管做出哪种选择,其行为背后都是依据对公司状况特别是对公司风险状况和对风险的认知力做出的。
谭劲松等提出独立董事的任职成本可以简化为现实成本、机会成本和风险成本,其中独立董事预期到未来潜在威胁的风险,会加剧独立董事的辞职[1]。唐清泉等的研究表明上市公司的流动性风险、股权变更、股权集中度和重大关联事项会对独立董事辞职选择产生重要的影响[3]。杜胜利等的研究发现独立董事辞职受公司业绩、诉讼仲裁事件和独立董事工作时间等因素的影响[2]。支晓强等的研究表明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越高第一大股东变更比例越大,会对独立董事的变更产生显著的影响[4]。从独立董事任职特征看,独立董事大都在自己的主业中赢得了较高的声誉和地位,有较丰厚的收入,担任独立董事只是一种兼职,是对主业的一种补充,因而他们有强烈的动机关注并担心这种任职所带来的风险。对此可假设:H1:独立董事任职具有风险回避的特征。
独立董事的辞职行为与独立董事对风险感知力有关,其影响因素非常复杂。列文(Lewin)采用了互动式心理学的观点,认为人的行为是人与环境作用的结果,反映了人的行为是个体差异与个人所处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对独立董事来说,是否选择辞职取决于独立董事个体差异特征与任职公司风险特征相互作用的结果。事实上,在我们所选取的样本公司中,也发现对同样的公司,有的独立董事选择了辞职,而有的选择了留任;对任职多家公司的独立董事来说,在决定是否辞职时,他们并不是选择辞去所有任职的公司,也不一定选择继续留任所有公司,而是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留任一些公司,同时辞掉另一些公司,也可能还要接受新的公司任职。这说明不同独立董事的个人特征不同,对风险有不同的感知力,从而影响他们辞职行为的选择。由此我们提出如下假设:H2:独立董事辞职选择行为受到独立董事个体特征和公司不同风险的影响。
(二)不同风险共同作用下独立董事对风险的感知力#p#分页标题#e#
尽管独立董事有自己丰厚的主业收入,而风险回避是独立董事任职的共同特征,但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高风险公司的独立董事都辞职。这说明独立董事即使对相同风险也可能有不同的判断和反应能力,特别是在众多风险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独立董事也不是以相同的严重程度或权重来对待每一个风险因素,或者说并不是每一个风险因素都会显著地影响独立董事以至辞职。那么,如何看待独立董事的这些行为表现呢?
理论上,独立董事是否做出辞职选择,更多地取决于对公司风险不确定性的感知力和把握力,即独立董事是否做出辞职的选择取决于对公司环境状况的扫描(Environmental Scanning)。独立董事通过这种扫描来获取公司重大事件、发展趋势和组织与环境关系的信息,以利于他们识别、理解公司战略性机会、威胁和公司未来的发展路径[8]。
现代认知心理学家认为,人的知觉并不是对外界事物的直接认识,而是一种间接的认识过程。这个过程的实现依赖于两种不同形式的信息———来自环境的信息和来自感知者自身的信息。克斯勒和斯波朗(Kiesler和Sproull)曾指出“决策者依据认知模式行动,他们更多的是历史环境因素而不是当前环境因素的结果”①。对独立董事来说,他们具有的高认知能力,使得他们已拥有的知识和认知框架能对他们当前的认知活动起判断、选择和过滤的作用;他们各自的经历不同,即使对相同的风险,也有不同的认知能力。因此,独立董事对公司风险情景的认知是相当复杂的,表现为他们各自对公司风险的认识与把握不仅是多角度和多侧面的,而且可能是各不相同的。比如,如何判断特定公司的成功与失败、机会与威胁以及获益与损失等,不同的独立董事会有不同的认知过程,有各自不同的判断和选择标准。谢晓非等的研究发现,在损失和获益两个情景下,被试的机会与威胁认知有着显著的差异,这说明公司情景特征对独立董事个体认知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9]。
由于公司经营管理的复杂性,其风险来源多种多样,因而独立董事在面对公司众多风险来源时,必然会对这些风险信息进行一定的组合或整合,以得出对整个公司风险的认知判断,并最终形成是否辞职的行为选择。信息整合能力包括信息获取、信息解读、信息加工与处理能力,以及在信息整合过程中形成的概念理解、逻辑判断、综合分析和归纳演绎等能力。独立董事这种对信息的整合能力除了受客观方面的影响还受到主观方面的影响,这包括独立董事的人格特质和认知禀赋等因素。斯劳威(Slovic)的研究结果表明,不同人群对各种风险事件的估计有很大的出入[10]。这说明即使是在相同公司任职的独立董事,他们对公司风险的整体判断是存在差异的,因而可能导致他们不同辞职行为的选择。对此,我们做出独立董事辞职行为的选择过程,,可帮助我们对问题的理解。#p#分页标题#e#
独立董事通过不同渠道,比如与大股东的私人关系等进入董事会。在信息不对称下,有的独立董事进入了高风险公司,有的独立董事进入了低风险公司。独立董事进入公司后,一方面,风险回避的特征驱使他们对任职公司发生或存在的任何风险都要关注和保持警觉,都要有感知能力;另一方面,独立董事对风险的感知和看法与独立董事的个体特征和心理特征差异相关,即使对相同的风险,不同的独立董事可能有不同的感知和看法。这意味着在各种复杂风险的共同作用下,有的风险因素将被独立董事所忽略,有的风险将被独立董事所关注。由此提出假设:H21:在公司各种不同风险与独立董事个体特征的作用下,只有某些风险因素会对独立董事的辞职行为产生显著的影响。
布瑞克科列等(Brikckley, et a.l )依据职业背景把外部董事分为4类:与公司没有广泛商业联系的其他公司的管理人员;私人投资者;教育界人士、官员及宗教人士;职业董事[11]。罗森斯坦和亚特(Rosenstein和Wyatt)把外部董事分为财务型外部董事、公司型外部董事和中立型外部董事[12]。对我国的独立董事,谭劲松的统计分析发现,高校和研究机构的知名学者是我国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的主体,占全部独立董事人数的40%,实业界人士占10%,而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中介专业机构的人士则分别各占了8%左右的份额[13]。我们把辞职的独立董事按照职业背景分成三类:第一类是高校和研究机构的知名学者;第二类是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中介专业机构的专业人士;第三类是实业界及其他。基于前面的理论分析,我们认为不同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对风险感知是有显著差异的,即不同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对风险有不同的感知力。由此提出假设:H22:在公司各种不同风险与独立董事个体特征的作用下,不同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辞职与公司风险因素存在着显著的差异。
二、样本的选择和研究方法
(一)样本的选择
我们以深沪两市上市公司2001年、2002年、2003年和2004年年报为基础,剔除了因为去世原因、不符合规定的任职条件①和因任期届满②离任的独立董事,总共找出320家上市公司的330位辞职的独立董事。其中2001年20人, 2002年82人, 2003年129人, 2004年有99人。数据选取的标准是:由于独立董事的辞职是发生在一年中的不同时间,我们把每年度的上半年和下半年作为划分标准,如果辞职发生在上半年,那么相关的解释变量用上一年度的数据;如果发生在下半年,则相关解释变量用当年度的数据。对样本数据来源,我们主要通过巨潮资讯网(www. cninfo.com)、金融街财经网(www. jr.j com)等公开信息披露网站收集相关的数据,其他股权数据和财务数据均来自《中国股票市场研究数据库》。
(二)研究变量的设计#p#分页标题#e#
财务风险分别考虑了流动风险、经营风险和负债风险,分别用流动比率、营业周期和资产负债率来衡量。同时,根据上市公司的情况也考虑了是否ST和审计意见。对公司发生的重大事项,考虑了是否发生违规而受到公开谴责与处罚、是否发生重大诉讼、重大关联和重大担保。这些重大事项是独立董事感知风险的重要源泉,比如,证监会对一些违法违规的公司进行谴责或处罚,暗示着公司自身存在很大的潜在风险;同样,重大诉讼、重大关联、重大担保等事项的发生,也向独立董事暗示公司存在着潜在风险。
由于我国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的提名基本是由大股东来承担的,由此必然导致独立董事独立性的丧失,而独立性的丧失必然会给独立董事带来风险。比如,独立董事行为或者可能受到大股东的限制,或者可能依赖于大股东的需要。在这种情况下,许多独立董事的任职是建立在与公司管理层的合作与信任基础上的[14],因而一旦大股东发生变动,独立董事与大股东的信任与合作关系将发生改变,导致辞职的发生。这里我们用控股股东更替和股权的集中度来反映大股东对独立董事辞职的影响。
从独立董事的实际状况看,许多独立董事是功成名就的专家和企业家,要维持这样的地位,需要他们继续在主业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而对独立董事来说,他们任职带来的最大成本是时间和精力,同时,也是独立董事是否有能力履行职责所面临的重要风险。原因是一旦独立董事连参加董事会会议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就很难理解和把握上市公司的战略和经营状况,由此带来很大的任职风险,特别是在此情况下所发表的独立意见带来的风险更大。这里我们用董事会会议次数来反映工作量风险。
(三)研究方法
我们先对每一家发生辞职的公司,分别在各同行业公司中找出当年5家规模最接近的未发生辞职的配对公司,然后把这5家配对公司的研究变量值找出来,并加总求均值,再把这个均值作为配对样本的研究变量值。通过配对样本公司与辞职样本公司的对比分析,以检验两组值是否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来揭示独立董事对不同风险的感知力。这种方法白云霞等曾经使用过[15]。我们认为这种方法选出的配对样本可以有效地控制由于配对样本选择不合理而带来的偏差,令结果更具有可靠性。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独立董事的风险回避特征
根据前面的分析,我们把辞职的独立董事分成三类。从职业背景来看,科研机构及高校类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辞职的人数最多,占了总辞职人数的43•33%,而这类独立董事在全体独立董事样本中占40•84%。实业界、离退休人员、政府机关等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辞职人数占了总辞职的人数30•91%,而在全体独立董事样本中占46•71%,这说明相比之下这类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不太容易发生辞职。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虽然占辞职总数的25•75%,但这个群体在总体独立董事中仅占12•45%,说明这类职业背景的独立董事更容易发生辞职。这些统计结果表明,风险感知能力会随着独立董事的个体特征而发生变化。根据上述假设,我们将发生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与配对公司的流动比率、营业周期、资产负债率、公司是否被ST、审计意见、公司是否被公开谴责与处罚、是否发生重大诉讼、重大关联和重大担保、第一大股东是否发生变更、股权集中度、董事会开会次数进行了统计分析和T检验,以对比分析独立董事任职的风险特征。发生独立董事辞职公司的流动比率和股权集中度的均值要低于对照样本公司;营业周期、资产负债率、是否ST、审计意见、第一大股东是否发生变更、董事会会议次数、是否受到违规处罚、是否发生重大关联、是否发生重大诉讼、是否发生重大担保的均值都高于配对样本公司的情况。所有变量的结果与假设一致。对此做进一步的T检验,结果为:#p#分页标题#e#
(1)有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财务风险显著高于没有发生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有独立董事辞职的上市公司,其流动比率要显著地低于配对样本公司;营业周期、资产负债率和是否ST要显著地高于配对样本公司;独立董事辞职公司因违法违规而处罚,发生重大诉讼和重大担保的可能性均显著高于没有发生独立董事辞职公司;审计意见非标概率和发生重大关联的可能性也高于没有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但统计上不显著。
(2)从公司背景情况看,独立董事辞职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发生变更的比例在1%显著性水平上高于没有发生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有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股权集中度在1%水平上显著低于没有独立董事辞职的公司。这说明股权集中度越高,其他股东的抗衡力越弱,股东之间的冲突越小,能促使独立董事与大股东更好的合作和沟通,独立董事不会辞职;这也说明独立董事与大股东的信任关系和合作性更可能使独立董事继续留任,反之,更可能辞职。
(3)有独立董事辞职的上市公司,董事会会议次数显著高于没有发生独立董事辞职的上市公司。这说明独立董事很看中任职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对自己任职风险和任职效用的影响。
(二)不同风险作用下的辞职心理及对信息的感知力
1.实证检验模型
前面简单地对不同风险进行了逐个的检验,结果表明独立董事都能观察并感知到这些风险。但对发生辞职的相同公司,并不是所有的独立董事都辞职了,这意味着独立董事在权衡风险时,对不同风险有不同的风险感知力和心理状态,进而对辞职行为的选择是不同的。为进一步研究独立董事在面对公司不同风险的综合作用下,哪些风险是独立董事最容易感知的风险,并显著地影响他们的辞职行为,我们建立了如下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来综合研究在不同风险的共同作用下,独立董事对这些风险信息的感知力差异:Lnp(resignation)1-p(resignation)=α+β1CurrentRatio +β2Cyele+β3Leverage+β4ST+β5Audit+β6Punish+β7Suit+βbRelation+β9Assure+β10Change+β11Power+β12Meeting
2.实证检验结果与分析
为了研究独立董事对风险感知的差异性,把独立董事按职业背景划分成三类,共设立4个模型,结果如表4所示。其中第一类为高校和研究机构的知名学者;第二类为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中介专业机构的人士;第三类为实业界及其他。
(1)独立董事能对透明的信息产生显著的感知力。从表4中的所有模型看,经营管理状况和是否受到处罚的风险信息是所有不同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都能感知到的风险,而其他的风险信息或者都没有显著地感知到,或者只有某些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才能显著地感知到。从独立董事参加活动的实际过程看,他们主要是通过参加董事会和上市公司提供的资料获取信息的,按照公司法和“指导意见”的要求,董事会主要是制定和监督公司战略决策,因而独立董事通过董事会会议讨论这些战略的制定和实施过程,能相对地获得公司经营活动和经营能力的透明信息,导致了独立董事能对经营管理风险(营业周期变量)的显著感知力。 #p#分页标题#e#
对公司受到处罚的信息,监管机构通常披露有处罚依据、原因和相关过程,是较为透明的信息,独立董事易于感知和识别可能存在的风险。成为引起独立董事是否辞职的重要因素。相反,对其他不显著的风险因素,虽然能被独立董事感知,但相对缺乏相关过程的信息,不同的独立董事,其理解和看法不同,可能导致了统计上的不显著。这些结果表明,在众多风险的共同作用下,真正能引起独立董事关注、感知并能引起辞职的风险信息都是相对透明的信息。
(2)独立董事对不同风险的感知力是不相同的。从样本总体模型4(表4右列)看,营业周期、是否ST、是否受到公开谴责与处罚、大股东变动和股权集中度会显著地影响独立董事的辞职选择。如果我们将辞职风险分为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这些实证结果表明,在外部因素中,大股东变动和较低的大股东持股比例会显著地影响独立董事辞职的可能性,这意味着独立董事与大股东的信任关系和能否合作是影响独立董事是否辞职的重要因素;在内部因素中,只有少数的风险是独立董事所感知并引起独立董事辞职的,这包括公司运营风险、是否受到谴责与处罚、是否ST。这与唐清泉等的研究结论是基本一致的[3]。
(3)独立董事自身的背景特征会影响独立董事对风险的感知力。从(表4中)模型1、模型2和模型3看,不同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对待这些不同风险的反应程度是不同的。比如,从相关系数看,是否受到证监会谴责,实业界背景的独立董事显然要比具有高校和研究机构背景,也比具有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中介专业机构背景的独立董事更为重视,原因可能是实业界背景的独立董事由于他们本身也是经营企业的,对担保和大股东变动带来的风险更为敏感,警觉更高。从不同风险的感知力看,除能共同感知到的风险外,实业界能对担保和大股东变动有显著的感知力;会计师等背景的独立董事能对是否ST和大股东变动的信息产生显著的感知力;而学术研究背景的独立董事能对大股东的变动和大股东控制权产生显著的感知力。这些结果反映了独立董事的不同背景特征会显著地影响独立董事对不同风险的感知力。
(4)不同风险有不同的来源,不同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对其感知力是不同的。比如,由于大股东的绝对控股地位,提名独立董事基本上是由大股东或大股东控制下的高层管理人员所包揽。这样,当原有提名大股东发生变更时,独立董事与公司的合作与信任关系将发生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会导致独立董事感到未来履行权利时可能得不到必要的保障,新的大股东会让他们面临未来的任职风险,而且当新的大股东感到没有信任关系时,也可能会解聘或驱使独立董事辞职。这个因素对高校和研究机构背景的独立董事辞职影响最大,其次是实业界背景,而对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背景的独立董事没有显著的影响。大股东的持股比例越高,股权集中度越高,控制力越强,相对第一大股东而言,其他股东的抗衡力越弱,股东之间的冲突越小,越能促使独立董事与大股东建立有更好的合作沟通与信任关系,越不会发生独立董事辞职。这个因素对高校和研究机构背景的独立董事影响最大,其次是对会计师、律师和咨询顾问等中介专业机构背景的独立董事,而对实业界背景的独立董事没有显著的影响。#p#分页标题#e#
四、结论
通过理论和实证研究,本文得到如下的重要结论:
(1)独立董事任职具有风险回避的特征,具有高风险特征的公司更容易驱使独立董事辞职,具有低风险特征的公司更能留住独立董事继续任职。正因为独立董事风险回避的特征,使得独立董事在多方面,能对简单单一的风险有显著的感知能力。
(2)尽管独立董事有普遍的风险回避特征,但由于任职动机和个人特征差异,导致独立董事风险判定存在差异,进而导致独立董事面对风险时的感知、心理状态和看法存在差异。比如,本文的研究表明,不同专业背景的独立董事对风险的认知存在显著性的差异。这就很好地解释了在具有相同风险的公司中,只是部分的独立董事辞职了,而不是所有的独立董事都辞职了。
(3)独立董事在众多风险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只有少数的风险信息能被独立董事所共同感知,并显著地影响独立董事辞职。由于独立董事在风险认知上存在差异,使得在各种复杂风险的共同作用下,有的风险信息会被独立董事所忽略,有的风险信息将被独立董事所关注,结果导致只有少数的风险,包括公司运营风险、是否受到处罚的信息能显著地被各类背景特征的独立董事所感知,成为引起独立董事辞职的重要信息。原因是公司运营风险和是否受到处罚的信息,对独立董事具有相对透明性,会对独立董事的辞职心理和行为产生重要的影响,而其他许多的风险,比如财务风险,由于是汇总信息,忽略了细节,相对缺乏透明性,容易被独立董事所忽视。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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